第17章 轻寒易度[第1页/共5页]
楼襄怔了一下,觑着母亲,只感觉她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漂渺空茫,像是有所得,又像是有所失,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揣摩。
出了院子往上房去,跨过月洞门,飘来一阵清雅的芳香。房檐下头摆着十几盆兰花,都是外务府新供上来的。贺兰韵人在花丛中,手持一把小金剪,正修着一株大凤尾的红莲瓣。
贺兰韵淡淡一笑,昂然道,“我是大燕长公主,没有甚么比朝廷大计更加要紧的。不过是冬眠一段光阴,我在这府里清净安闲,何尝不是功德。倒是你,大可不必为此多虑,年青女孩子,恰是花一样的好时候,多出去逛逛,和相好的姐妹聚聚,畅怀笑一笑比甚么都强。”
楼襄转着鎏金小铜炉,摇了点头,“这会子去了,倒成了她欣喜我了。现在满都城谁不晓得梁家失势,只瞧西府上这阵子门庭若市,好不热烈。一墙之隔罢了,我们这里倒是门可罗雀。”
楼襄是有话要说的,因而先瞥了瞥元成。贺兰韵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打发人下去的意义。
贺兰韵没发话,元成却瞧见了楼襄的眼神,举手朝她恭敬一揖,“臣在月洞门上候着,殿下如有事再传唤臣。”
慕容瑜摇了摇手,平话似的笑道,“赶得时候好是一则,另有一则是为早前我哥上了一道题本,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恩情,许我在家住上两日,再从他身边出闺成礼,如此也能全了他做为兄长的一份心愿。万岁爷一想,恩是这么个事理啊,诚润那小子目下就在京里,那是朕早前忽视了。这不,一拍即合,才有了我眼下的自在安闲。”
一起有说有笑,俩人挽动手在轿厅下了轿,慕容瑜带着她过影壁、穿花厅,沿着抄手游廊往内院走。慕容氏在京里的这处别业并不算很大,内里却安插得很有一番雅趣。
小丫头道了声是,却踯躅在槛外不去,半天赋嚅嗫道,“那位姐姐还说,二女人想借殿下一支蝶恋花镶宝银簪子,不晓得殿下后儿用不消,若不消的话……”
小丫头吓得一声不敢吭,恨不得把头垂到腋下,带着哭腔讷讷说着,“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打发了她。”
端生无法一叹,“您就是太漂亮了,平日纵着她们,等闲也反面她们实际。罢了,奴婢这就去拿,给她们,也就天下承平了。”
“不是计算,朝堂上的事,我无权置喙。万岁爷天然也有他的考量安排。”楼襄卸了披风,回身往屋子里去,“我是怕母亲郁结,要强了一辈子,冷不丁碰上这么个局面,即便嘴上不说,内心也必然不好过。我只恨本身笨拙,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