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卷帷望月[第3页/共4页]

她听得鼻子一阵发酸，怅怅难言，他没对她说过这么多话，但能听得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异化着真情实感，令人没法不动容。

他记得，本身曾冷傲于她垂下颈子那一瞬的娇羞，却不知本来她仰首时更有不一样的韵致。这是她令人感到诧异的处所——她最常做的两件事，是低头和举头，他不由生出一点利诱，不晓得她究竟善于低头的和顺，还是举头的倔强？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她唔了声，歪着头看了半天，转而问他，“你常常观星么？竟然都认得出。”

真是会挑时候场合，也怪不得要换了家常襕袍，倘若穿窄袖绒衣，又该如何显出谪仙普通的风致呢？

楼襄在家时偶尔也做如许的事，夏夜里，让丫头们抬出凉床，倚在院子里的梨树下。执一盏玫瑰露，边乘凉边听端生、慧生讲笑话，很有一番安闲畅快的意趣。

浸润在月光下的少女好像身姿柔婉的天鹅，周身散落着莹洁的宝光。如同惊鸿一瞥，以后毫无防备地，和那道清澈的月华一起，沉沉坠入贰心底。

本来他另有被人嫌弃的经历，想想也是，母亲再醮，他是带来的拖油瓶。太妃并不是亲祖母，不甚喜好他也在道理当中。旁人看着太妃眼色行事，只怕会更加架空，说不准还会夹枪带棒的刻薄讽刺。

他发觉出她语气里的镇静轻松，对她主动寻觅话题非常对劲，因而伸臂遥遥一指，“西边，对着你眨眼，最亮的阿谁就是。”

“也不算常常，一年四时，有特别的天象才会留意。”他娓娓说着，闲话家常普通，“我从小不大爱说话，常常一小我呆着，时候长了，就找出一些别人不感兴趣的事来打发时候。”

她皱着眉看他，有点无言以对，再细心瞧，他脸上清楚写满挪揄，仿佛在嘲笑她的口是心非。就晓得此人不好对于，方才沉默不言，本来是因为内心存了疑。

大半夜的弄月观星？真是好兴趣！

夜风拂过，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微微转过甚来。不知甚么时候眉心处沾了片细叶，小小的，如同弯弯新月形状，给她柔艳的脸庞平增了一份娇俏。

这么想着，她举头，高傲自矜的道，“美意难却，请王爷先行，我换衣过后就来。”

清辉漫撒下来，月色公然极好。举目望去，才发觉玉轮大得惊人，玉盘似的，明晃晃映在面前，仿佛一不留意，就要贴到脸上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