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3页/共4页]
蒋丞相瞧了瞧李承祚的神采,体贴肠没有拆穿他睁眼说瞎话的究竟。
但是想到方才那毫无眉目的狼籍梦境,蒋溪竹沉默了。
皇城巍峨,像一个红墙黄瓦的庞然巨物无声冬眠在无边无边的夜色里。星斗空悬,明月高挂,远处两排划一地灯火缓缓靠近,顺次照亮了带刀禁军无声而冷厉的面庞,寂静厉穆地驱逐他们夜归的仆人。
张公公领命。
起先是不管如何也听不完的话本,再是杀声震天的边疆战局,不知何时,那披坚执锐的将士又俄然变成了故弄玄虚的江湖人,面无神采的抱琴而奏,幽冷的乐律突然掀起了刀光剑影……
蒋溪竹没推测他会提及这个,更没推测他会说的如此直白,刚压下去的那股委曲瞬息之间就要卷土重来,他在窥破李承祚的装疯卖傻时就有那么些许的狐疑,而直到此时,这狐疑才终究获得了证明――李承祚的防备,并非朝夕一时。
蒋溪竹与李承祚前后下得车辇而来,遵循君臣之位中规中矩地走过那夹道而迎的行列。
“幼年时候,朕不好读书,先帝非常头疼,亲贵后辈中千挑万选,终究选中了享誉都城的蒋家神童来做伴读,期盼他能来给朕做个表率。”他笑了笑,眼神和顺,语气却促狭,“实在朕当时候是不中意你的,你是蒋家的嫡子,丰城侯的外甥,背后代表了太多朕节制不了的东西,更何况,你还是个才名在外的神童,朕一不留意就要被你比畴昔了。”
蒋溪竹夹在委曲与沉默之间,只感觉哭笑不得,感觉李承祚这混账的确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是东西。先帝一代明君,先皇后毓秀王谢,如何会生出来这么一个混世的孽障。
他睡的这里是养心殿的暖阁,军机处初设的时候,殿外那两排破屋还充公拾出来,军机大臣无处公干,只好都挤在这小小的暖阁里,军务告急的时候,实在熬不畴昔就在此合衣拼集一会儿的时候,也是有的。
李承祚明显前一天早晨也歇在养心殿了,却比蒋溪竹醒得早,此时穿了一身明黄的常服,翘着一条腿坐在榻边,一手抚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肘架着榻上的矮桌,手里把玩着一柄不知从哪儿来的玉快意,神采可贵的凝重而如有所思。
到厥后,人影与刀光都散了,六合喧闹,黯然无声之间是一场无边无边的漫天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