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帝[第1页/共4页]
蕙罗要应用的梳头体例与众分歧,并非简朴的打扮。赵煦现在病弱,发有油腻不能用水洗,以免受寒,是以司饰浑家为他梳头须用篦子,掺上性温芳香、通窍避秽的零陵香发散,头发一篦即净,之前要用牛角梳刮头皮,辅以轻柔按摩,也是意在保健。
今上的嫡母与生母别离端坐于福宁殿御座东西两方,向太后戴白角团冠,前后饰以白玉龙簪,外披一件黄褙子,单色素面,无任何华彩;朱太妃则穿红褙子,衣上绣有团鹤暗纹,戴了顶缕金云月冠,前后也用白玉龙簪,但冠子上饰了很多北珠,巨大莹润,一望即知代价连城。
蕙罗一愣,旋即再次入内,在朱太妃面前敛衽以拜,静待她唆使。
待呕尽这日所进炊事药物后,赵煦才松开蕙罗袖口,本身引袖拭去睫毛上的泪,在侍女服侍下漱了口,冷眼看看蕙罗,又恹恹地躺下了。
朱太妃亦怒道:“官家令媛之躯,怎能随便试药?”
蕙罗当初进言,是为帮忙陆珣制止一场无妄之灾,以是硬着头皮说了那些超越她职责范围的话,厥后尚服局上高低下的女官皆忧心忡忡地数落她一番,她亦越想越心惊,自发必会是以遭致大祸,黯然困顿于斗室当中,自是寝食难安。
在谒见天子之前,蕙罗按例接管了向太后与朱太妃的核阅。
赵煦盯着她看了斯须,嘴角逸出一丝冰嘲笑意,但终究未发一言,又闭上眼睛作就寝状。
陆珣有错愕状,连连顿首道:“娘娘,臣数日前请官家服用木香金铃散,此药有奇效,但须以陈酒送服,药力才气尽显。官家先以熟水送服,见服从似不大,本日才改了陈酒……”
陆珣连声喊冤,有内侍上前拉他,陆珣忙呼“太后饶命”,对太后不住叩首要求。而向太后状甚踌躇,似未决定是否要按朱太妃的意义惩罚他。
蕙罗道:“陆先生的方剂应当是对症的。刚才我闻过药味,辨出此药主如果以木香、薰陆香、没药、大附子和小茴香制成。木香行气止痛,健脾消食,可治泄泻腹痛,而没药配薰陆香,主治活血散瘀、行气舒筋、燥湿解毒。这几味药再配大附子和小茴香,可治外肾肿痛,诸般疝气,本身另有止吐的感化。陆先生说此药须用陈酒激发药效也合适药理……官家不堪酒力,不能以酒送药,但有一味香药,煎出汁水,可代替陈酒送药,亦能促进木香金铃散服从,娘娘无妨请官家一试。”
朱太妃打量蕙罗好久,又瞥了瞥向太后,这才启口,似笑非笑地说:“去罢。谨慎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