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流言[第2页/共4页]

蕙罗扶刘清菁回到元符宫。刘清菁坍塌般倒在床上，眼角滚落出一滴泪，但被她敏捷拭去，刚才那一瞬消逝的朝气又重现于眸心，她盯着蕙罗道：“随她们如何构陷，我不会低头，不会容忍。谁想过招，我作陪到底，决不言败。”

再见到刘清菁的时候，她明显已经传闻传言了，正在怒问阁中人：“这大话是从那里传来的？元祐宫，还是郑娘子阁？”

郑滢核阅着蕙罗道：“那你是信赖那传言，还是信赖元符皇后的辩白？”

次日郑滢召蕙罗入她阁中，问：“昨日元符皇后为何会带你去太后寝殿？”

郑滢凝眉深思，蓄得纤长斑斓的指甲无认识地轻叩案几，很久才又问蕙罗道：“香炉之过后，官家与元符皇后另有什物来往么？”

一日蕙罗帮刘清菁打扮时，她俄然问蕙罗：“你是不是跟郑滢说过甚么？她现在不找茬了，对我倒是恭谨得很。”

郑滢非论元符是非，另提及一事：“禁中因官家即位，元祐皇后回宫，新近修造了很多宫室。日前官家见了颇不满，说华饰过分，墙宇梁柱像金饰一样涂金翠毛，委实太富丽豪侈。还曾向臣妾提到一名叫邹浩的言官，说这类事只要他敢论列。只是臣妾不知朝廷事，也不知这邹浩到底是何许人。”

阁中人齐齐跪了一地，都昂首不敢作答。

蕙罗想想，道：“我昨日在元符宫待到傍晚时，未见元符皇后便宜表章。”

蕙罗与郑滢对话后两日，太后命六尚传下旨意：若再传故越王非元符皇后所生的流言，必严加惩戒。是以流言垂垂停歇，从太后到平常宫人都无人再提。而郑滢对刘清菁态度大为窜改，常主动至元符宫存候，与刘清菁闲话家常。

蕙罗欠身道：“皆因我是娘子派去的人。”

太后与孟冲本相视一眼，道：“这邹浩不就是客岁向先帝进谏，说不成以妾为妻，立元符为后，是以被先帝贬逐的言官么？他在仁宗朝就向天子进谏过。仁宗天子曾做过一宝座，邹浩说过于富丽，他便放到相国寺去，本身不消了。官家因禁中修造之事想起他，感觉现在朝中很少有邹浩如许敢言、无所非论的言官了，就把他召返来了，现在是左司谏。”

蕙罗道：“官家曾赠过元符皇后一幅画，请她点评，但她并无回应。而后再无其他来往。”

蕙罗展开看，见是元符皇后上皇太后表，所写内容大抵与她昨日所述不异，是辩白传言之事，但文从字顺，颇见文采，有理有据，又比元符言语更有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