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心病[第1页/共4页]

太后突然坐立，敏捷缩到床尾，拥被讳饰本身，是防备的姿势，却瞪眼蕙罗，斥道：“你来找我做甚么？想掐我脖子，索我命么？”

蕙罗去的次数多了，垂垂发明隆祐宫人事与客岁大不不异，奉侍太后的人起码被换了一半，新上任的正八品以上女官几近都由赵佶借皇后之名指定，主掌煎制太后药剂的司药女官谢巧儿也是不久前赵佶主持的一场药理比赛的优胜者。

暖阁凿地治炉，暖和如春，赵佶垂垂沉甜睡去。万籁无声，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似有婴儿哭泣声传来，亦不知是坤宁殿的皇宗子半夜惊醒，还是郑娘子已诞下皇子。

蕙罗第一晚到太后宫中时，太后猜疑地打量她好久，赵佶新汲引的尚宫殷氏死力夸奖蕙罗技艺，又几次提及蕙罗此行是奉皇后之命，美满是由皇后一片孝心促进，太后才勉强同意，答应她梳头。蕙罗梳头辅以按摩，确切令太后颇感温馨，便也不再顺从，让蕙罗每晚过来。

郑滢笑道：“她才多大呢，何必忌讳这个。再说庶生的公主又不比嫡皇子高贵，我私心倒想把她当平常百姓家女儿粗养，减少些她小小年纪不该领受的荣宠，或能求得她无病无灾地长大。”

赵佶闻言莞尔，翌日即进封郑滢为正五品秀士。

蕙罗张了张嘴，似想说甚么，赵佶却一指导住她唇，不准她开口，旋即附耳柔声对她道：“请保持沉默作为现在赐与我的慈悲，因为你的话总比你的心要狠一点点。”

翌日蕙罗到福宁殿时,掌天子床帏铺设的司设女官奉告她,赵佶昨夜临帖甚晚，此时髦未晨起。蕙罗等了好久,他才有了动静，见她上前施礼,他侧身含笑看她，声音犹带几分朝慵意味，微风细雨地透过幔帐向她飘来：“如何办呢？我决意不睬你，醒来瞥见你，又禁不住心生欢乐。”

蕙罗服从而行。梳头时赵佶让其他人退去，剩下他们两人，很久无言，待蕙罗为他绾好发髻时，他凝睇镜中的蕙罗，俄然微微一笑：“我发誓终此一世都会和顺待你，让你感觉不对我好是你的罪孽。”

然后，他淡淡笑了笑，问蕙罗：“刚才我有没有说甚么？”

赵佶冷静无语。而此时郑滢阁中有人来报：郑娘子刚才生下了皇长女。

赵佶回身看她，柔声道：“莫非你不该该有所回应么？伸谢，或者引袖拭泪以示动容，都会令我甚觉安抚。”

如此半晌，她俄然像蓦地惊觉了甚么似的大睁两眼，俯视蕙罗。烛影摇红，光芒暗淡，她们的脸孔在相互目中都不是很清楚，蕙罗但觉太后浑浊的眼里闪现出错愕意味，而她身材也在不自禁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