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宫阙深[第1页/共4页]
高暧见他说了姓名,却不提身份,似是成心坦白,但年纪悄悄又不像朝中官员的模样,一时有些捉摸不透,但能悠哉悠哉的呆在这里,想必和太后的干系非同平常,当下不敢粗心,便行礼应道:“本宫是今上亲妹,封云和,方才太后呼唤,特来拜见慈驾。”
她觉得是本身话音小了,便又放开些声量反复了一遍,可珠帘后还是毫无动静。
顾孝伦打着躬,脸上笑容更甚,但却没坐回椅子上,而是立在不远处,望着屏风上绢丝的仕女图,眼角却不竭往她那边扫。
顾孝伦不觉瞧得发楞,连假装都忘了。
“本宫方才传闻太后正用午膳,摆布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先生就不必拘泥了。”高暧说着便本身走到劈面的一张圈椅上坐了下来。
两人就如许寂静了半晌,他才起家拱手道:“公主金玉之论,令鄙人茅塞顿开,心悦诚服……”
她原不想答复,被对方插上一句,口中的经文却乱了,想想还是应了句:“不过读了几部经罢了,哪称得上甚么通达?”
“本来公主是崇佛之人,这宫内倒是少见,想必然然通达典范,研论高深。”
“先生差了,所谓‘佛门泛博,普度众生’不过是世人尘心未净,以讹传讹罢了。昔日佛祖故乡被邻国琉璃王发所攻,他苦劝三次无效,释迦族尽遭搏斗,终也不能幸免。佛祖尚且如此,旁人又能如何?以是心中有佛,不管在家削发,皆可修行,若心中无佛,即便日日置身佛堂,也是徒然。东都白马寺后门有春联曰‘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先生如有兴趣,去一看便知。”
高暧心中微感不悦,可又不好明言,干脆只作没瞧见,阖上双目,拈起腕间的佛珠,低低念诵经文,却不知这一副宝相寂静的虔诚样儿,在别人眼中竟是说不出的端丽敬爱。
顾孝伦连声道:“不成,不成,公主令媛贵体,岂能屈尊谦逊鄙人?请在此安坐,还是鄙人到别处去好了。”言罢又打了一躬,便劈面走了畴昔。
高暧咬咬唇,只好持续又叫了几遍,但却始终没有回应。
刚一跨入房门,便瞥见斜侧几边的圈椅中竟还坐着小我。
“公主这般说,鄙人便冒昧从命了。”
一炷香的工夫畴昔了,她早已跪得双腿酸软,其间几个宫女从帘门进收支出,送去茶水、香巾、点心,却无人传话叫她起家,她也只好就这般跪着。
高暧心中迟疑,这一来倒像是本身在赶他似的,若此人真是与太后知近,转头被晓得了,定是个肇事的由头。可若换作本身走,仿佛也不当,方才那宫女明言要她在这里候见,如果真的分开了,便即是违背懿旨,恐怕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