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万家的银子[第2页/共3页]

胖婶还是抽出一件褂子“啪！”的一甩：“下山费钱去了吧？！”

“烂屐子”万老二的答复实在让先生愣了一下。贱者活、卑者聪，给小孩起个轻易赡养的奶名倒是不希奇，可这也过分了点，教他读书的时候总不能前半句是“贤人曰――”后半句是“烂屐子吧！”先生感觉很不雅、也很不适应，又问：“大名是？”

这辈子、爹妈走得早，胖婶是村里布施他最多的人，甚么都好，就是一提水妹就翻脸。抹干脸上的水、拉了拉衣服，万拖鞋只能又一次偷偷摸摸地朝祠堂后墙去了。

“哼！就不奉告你！”胖婶斜瞅了他一眼，端着盆走了。

酒足饭饱以后，先生与万老二伶仃谈道：“二郎啊！请恕老朽直言，有些事、实非人之所能及也，乃天意，老朽只能是极力而为之……”

“量你也不敢！去、给婶子去祠堂搬两条好凳子来。”胖婶闪着浑身的肉，放心肠走了。

万老二家的鞭炮必然要等先生入坐火线才停歇，主事人在他筹办好的那间书屋前站好，清了清嗓子：“请贤人公――”

一百多年后，还是那三棵老枯树的中间，有小我悄悄地蹲在那晒着。影象里的老头只要往那一蹲，一个火塘、八九只烟杆，再扔上几块牛粪，不需半个时候、那烧出来的味道总能唤来一群嘻戏的孩子，“爷爷！……糖？爷爷、变戏法……变嘛，爷爷!……”

万拖鞋晓得、现现在没有“银子”是千万不能的，“再想想、再想想……”

万老二固然粗直，但人却不傻：“先生放心！月钱天然是不会拖欠先生的，只要这娃儿中了秀才，祠堂里的银子我情愿与先平生分！如何？”

先生身子微微一震：“此话当真？”

贤人像前、万老二把扑灭的香递给先生，先生鞠礼、上香，万家小子在后膜拜三叩首起，主事人便顿挫顿挫念叨：“我万家重礼尚学，彼苍有见。然――百年不进、其惑不解。今有小儿蒙贤人不弃，欲承师尝愿。寄――不辱众望，耀我宗祠。契――三试为限，成居首、挫奉银，其间不役。敢有扰者、家法服侍！礼――”

主事人：“跪――拜――”先生以书为礼还之。

万拖鞋眼睛一闭，任由那水珠子砸在脸上：“六合知己、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