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狂澜再起[第1页/共5页]
刘浓眯着眼睛凝睇其直步行来,微抿着唇,右手拇指轻扣食指,暗中推断:此人是谁?前番与周义同来,现下定是将与我难堪!与纪瞻是何干系?
夏侯弘揪着心口。叫道:“气煞吾也!”
谢裒瞅了一眼王侃,悄悄一叹,不作一言。心中虽对纪瞻之言不觉得然,但亦暗中作警,断不成教族内人侄屈尊而下,堂堂上等士族后辈竟事知名方士为师兄,成何体统!
刘浓冷声道:“刘浓,敬鬼神而远之!但是。非尔也!汝若跃崖而不亡,刘浓当敬尔!汝,可愿一试?”言罢,将手一摆,指向绝壁!
纪友硬着脖子,大声道。
纪友不但不退,反借着酒气踏入亭中,身子歪了两歪,险点当场醉倒。
是可忍,孰不成忍!
“可,可否助我……”
王羲之卧蚕眉凝皱。双手按膝,身子微微前倾,眼底则有光芒活动,少倾,缓缓闭目,心道:怪道乎夏侯弘数番托我使其参予此次辩论。原是想借此将《老子想尔注》播于会稽世家矣!唉,此举是非临时莫论,但是,其道在何矣?其言之长生……
“然也!”
纪瞻见二人皆成心躲避五斗米道一事,知是因琅琊王氏大多为其信徒之故,心中暗叹:‘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溃!诸君不察,终将一日,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然亦知多言无益,只得深吸一口气,荡去胸中担忧,缓缓笑道:“幼儒何必过谦,美鹤之美世人皆知,然仁祖之才亦有目共鸣;二人恰若并蒂之莲,岂可一枝独曳也!老朽作决,齐出!”
按于左膝之掌轻颤不休,不动声色的以右手缓抚,同时吸进一口气,将胸中滔天怒意缓缓抹平,轻声道:“刘浓,谢过无奕提示!”
霎那间,四目一对。
纪友脱口道:“纪友,不与知名之辈辩尔!”
“无奕!”
“谢过祖父、颜渊先生、幼儒先生!”
纪瞻眼睛眯作锋线,沉声道:“汝既欲辩,何不事前线席?”
而此,已非辩谈。直为指责。
王侃心中豁然一松,不欲于此再作胶葛,当即举杯笑道:“此番玄谈拔筹者,当在谢尚贤侄与刘美鹤之间矣!嗯,谢尚贤所作之千言畅谈,据之有理,言之有物,足以书作美文;而美鹤前后两论,析理如涓流,洋洋淌淌。辩才至精微,恰至妙处。王侃发起,皆为拔筹者,两位觉得然否?”
纪瞻从胸腔中喷出一口嘲笑,正欲作言。
一挥衣袖,朗声道:“刘浓自幼熟读贤人之言,自问对《道》略知一二,然,汝所言之道,从未听闻!不知从何得来?汝所言之‘生’,刘浓年未及冠,不敢言之!然,贤人有云: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此为,盗也!本日言之于生,刘浓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