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如是茶盏[第4页/共5页]
海风吼怒般卷过林梢,经得一场冬雪,往昔的浓叶早已凋尽,唯余枝丫根根如铁。
刘浓道:“阿姐,这茶碗……”
杨少柳笑了,笑得极浅,那一声银铃蓦地即逝,而两汪眉眼却溺民气神。
突地,刘浓剑眉一皱,似想起了甚,回身看向碎湖。
世人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沙沙出声。
“谢过阿姐!”刘浓长长一揖,心中蓦地一阵轻松。
待巡查完马厩,刘浓又去了匠作坊与酒窖,一向繁忙到傍晚时分。
刘浓将茶碗一搁,知她所言何事,便答道:“非是刘浓逞强,实乃不得不为。”
杨少柳问得口渴,伸手便拿起茶壶斟得七分满,捉着茶碗微微一抿,抬目时,见刘浓目光凝在茶碗上一瞬不瞬,她的脑袋一歪,眉心疑川,问道:“看甚?”
夜拂发觉有异,侧身一看,嫣醉不敢看她,偏着脑袋吐了吐舌头。小拳头却紧紧拽着。夜拂眨了下眼睛,嘴角一弯,温婉笑道:“小郎君,请进。”说着,站在了室口左边。
未几时,落日便垂下去,嫣醉出去燃起灯光。
刘浓笑道:“阿姐此言令刘浓汗颜,华亭刘氏若无阿姐帮携,哪会走到本日。”
杨少柳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溜,如烟似云的眉微微一皱,刘浓拿的是她的茶碗,但她又不好点破,只得故作未知,复落于座,淡声道:“既是已知,为何又要逞强,与人作存亡相博?”
刘浓接过白袍递来的锦信,一共三封,来得真巧,竟不约而至。一封是陆舒窈寄来的,内里有一枚香囊,囊面上绣着一对小金铃,手工相较以往大有涨进,没有急着看信,浅笑着将香囊放入怀里。第二封来自顾荟蔚,拆开信一看,言语清谈,又提了个刁钻的辩难。最后一封锦囊,囊口以一条红蝇系的死死的,足足缠了三圈,好不轻易解开,内里的信也封了朱泥。
院中。
碎湖长长的睫毛悄悄一闪,微微欠了欠身子,她掌管着财帛,心中稀有,若再不建别庄,有损无补的环境下极难保持,而揣摩小郎君的意义,这武曲与马匹只会越来越多。
沿着斜坡往下走,身上阵阵寒意渐去。
再行半晌,面前豁然开畅,只见在丛林边沿处有一方平整的凹地,北风难以入浸,冰雪也仿若顿止,而排排马厩便建在此地。居高临下俯视,马舍漫衍得极是整齐。十来个小斑点穿行于此中,那是照顾马匹的侍从。
这类感受,令人神清而气爽。
刘浓迎着她的目光,再度一个揖手,答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