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抚琴曲引[第2页/共4页]
支遁道:“永嘉三年。”
刘浓笑道:“画何为佳!”他仍在观画,若不言别的,这画本身倒极是超卓,虽是带着异调浓笔,但却又合适现下美感,不成多得,特别是那点晴之法相,与舒窈所传有异曲同工之妙。
“何意?稍后便知!”谢奕一撩袍摆,大大咧咧地落坐在案侧。
刘浓告负。
刘浓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跟着僧童而走。僧童走得极快,穿过兵甲夹道,沿着青墙一阵疾行,未几时,便来到了山寺前院,笑道:“三位稍憩,我去回禀道寺。”
负手于墙下,细细打量壁画,用色极其大胆,蓝、紫、朱、青四色互染,令人一眼看去便被此中光怪陆离的人物与景像所捕,久观极易失神。
“唉……”
“扑通……”一声闷响,司马绍沉沉跪在地上,敛目垂首,将怀中木屐奉上,不语。
风一来,满袖生香。
支遁道:“莫要多言,我等此来,只为前院墙画与绝松,后院,非我之意也!”
刘浓摸索着象牙棋子,笑道:“此物极珍,然,两位,到底何意?”
后院森森,正殿供奉着三丈高的神人,头戴莲冠,身披红缨,手持宝幢与金杵,作忿怒。
刘浓问道:“此寺,建于何年?”
“哦……”
“陛下,先行……”
琴音如水涓淌,《高山流水》。
闻言,刘浓浅笑而不语。
“季父,把稳……”
支遁淡声道:“即便如此,钟山寺,支遁再不来。”说着,回身便走。而谢奕也冷冷一哼,说道:“瞻箦,走!”一挥衣袖亦去,刘浓淡然一笑,随二人而去。
支遁看了看天气,瞅了瞅墙角小道,笑道:“刘郎君,愿闻琴尔!”
刘浓正欲劝,却见支遁冲着他缓缓摇了点头,心中一动,随即敛口不言。
“然也,刘郎君,你我但且行棋,莫言其他。”
支遁与谢奕自幼交好,听他戏言也不为意,当即便走到松下,招过一名僧童,命其铺席。待席案与棋盘摆好,支遁从袖中陶出两瓮泛着光芒的棋子,颗颗如玉珠。
谢奕赞道:“天景乃偶合,枯木而逢春,妙哉,奇哉!”
“无奕……”支遁摇了点头。
刘浓与谢奕在一株枯松下瞻仰,此松骨干高达五丈,浑身焦黑枯裂,中有一孔对穿而过,孔壁已尽作碳墨,而在那枯干的绝顶处,高耸乍现,只见南北各自斜伸一枝,一作黄一作青,青乃柳,垂下道道丝线与泥土相连,因长年累月雨水津润,竟落籽再生根,嫩枝绕着枯树蒲伏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