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游鱼入水[第5页/共6页]

刘浓伏首道：“谢过长辈教晦！”

刘浓回过甚，本已远走的卫夫人又折了返来，身后跟着阿谁明丽而哀伤的女郎。她是世叔的第二任老婆，征南将军山简之女，山莺儿。

刘浓晓得他们是打内心惊骇本身，想好好的放松笑闹，哪有那么轻易，只得再道：“此去华亭，我刘氏新建，任重而道远。你们一家都已入了刘氏的家生籍，便是我华亭刘氏的左膀右臂。需求的礼不成废，但也不成过分拘礼。就把华亭刘氏，当作你们本身的家吧。”

一杯二锅头，洒在新坟头，跟着雨水浅浸。在刘浓的脑海中，仿佛闻声世叔正在奖饰：“好酒，虎头，此乃何物所酿？”

“葛生蒙楚，蔹曼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予美亡此，谁与独息……”有人在山中悲歌，是王敦、王导的族弟，那三绝倒的王平子。

刘浓咬着牙，阖首道：“洛阳，虎头，必往。”

拜罢，刘浓挥衫而走，直直下了新亭。青石虽滑，他新换的木屐却踏得清脆，胸中那股子殇意，竟去了很多。他晓得世叔为甚么要留下这句话，一是与乐叔母情深似海，二则是为了他刘浓。给了他一个弘大的目标，让他不成颓废、骄傲、娇纵。此情此义，厚比天高。

见碎湖还在拿眼斜他，便笑道：“巧思，你不照顾娘亲，如何跑到我的车上来了？”

……

山莺儿回过身，目光带着诧异，随后放缓，在婢女们的携扶下，从他身边走过。声音漫漫的飘：“给你的东西，在山下。如果，如果真能够，也但愿，你能把我带上。生，我愿往；死，我亦愿往。”

正日之阳，恰逢乌云，幽蔽。

全部建邺城，名流们虽未服丧，却俱作白衣，摆列于南门口两侧，自发送灵。司马睿和王敦、王导竟领于前，不出声色，只沉默谛视着那渐渐行来的雪衣长龙。王敦曾言：玉振于江表，复闻正始之音，绝而复续矣；王导亦有昔言：整天调畅，不堪罗绮；风骚名流，海内所瞻。至于司马睿前来，则是为收天下名流之心矣。

“小郎君！小郎君……”郭璞在车后俄然疾唤。

“橘子？哈哈……”刘浓放声大笑，笑得畅怀之极，向来也没有这么放松过。

刘浓笑着挑帘而出，郭璞站在柳深处，麈柄歪歪的打向左，毕恭毕敬的一个长揖。刘浓晓得他会来送饯，下了车，与其慢行一段。郭璞说王敦已经征僻庾亮为军橼，并成心僻他也一同前去豫章，他服膺刘浓交代，安身建邺而宛拒。刘浓笑了笑，回绝的好，不然郭璞不免会成为王敦的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