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指本心[第2页/共6页]
和尚嘴角浅笑,将手一指,笑道:“为其人!”
说着,牵起绳索,邀刘浓一同入内院。
公然,一听刘浓此言,支遁便跟着皱起了眉头,侧身看向两只幼鹤,面前则仿似闪现出幼鹤受制于翼,不能一展心中所愿而唳青云之气象。顿时感同身受,仰天一声迷叹,随前面现不舍,可毕竟俯下身来,将绳索撤除,温声道:“大毛、二毛,去吧,愿汝等就此展翅遨游,再不被拘!”
“支郎君,过誉了!”
华袍郎君则眉头疾挑,亦在细细考虑此语,突地,似已拿捏作准,长身而起。竟负手行至刘浓面前,略作拱手,淡然道:“我在院后相待!”
三炷香已过,钟声未响。
刘浓弹的非是古曲,而是数十年后才会呈现的《梅花三弄》,原属恒尹赠王羲之宗子王徽之而作的笛曲,经后代之人改作琴曲。此曲以琴作鸣更显妙绝,浊音漫清境,两相恰作合,空灵致极。人若闻之如置身深谷孤山,安闲和顺时,为六合正音;仙风徐畅时,则空绝万般。怪道乎,久浸佛理的支遁是以而悟。
支遁目逐两鹤越飞越远,渐不成见。回顾看向刘浓,深深揖手道:“刘郎君,支遁谢过!若非你一语点拔,支遁仍将窃夺大毛、二毛之所爱而不自知,此非爱好矣!”
“哦!”
如果和尚再辩,亦只能辩言辞,而不得再论其他。此已非关辩论,而在刘浓本心!其终不敢忘:毕生追索,便是所行便是所愿,哪怕再如何举步维艰,亦不肯变动!
刘浓笑道:“然也,恰若爱鹤,爱在何也?支郎君既已忘俗,又何必然要出俗呢!”趁你震惊,顺势作言而劝!不然,难摧其志,难动其心!
“嗡咚……”
“唳唳!”
唉!
这下轮到和尚怔住,缓缓抬眼看向刘浓,见其眉正宇危,仿佛正欲答而辩之;蓦地间仿若缘法安闲、慧觉忽来,朗声笑道:“有何不成?”
来福裂着嘴,无声地笑:小郎君……
和尚摸索着案上琉璃茶壶,缓缓笑道:“刘郎君,此壶出自华亭,现在却在此地;统统皆在缘法,彼出以是,是以因彼也!故与刘郎君有是必有彼而有缘也!有缘即为缘法!”
华袍郎君顺指回身,刘浓正缓缓而来。
微微倚案,两鹤眷恋,神态闲然!
高渐离?!
莫能与之不异者,便是嵇叔夜亦不能为矣!
闻言,华袍郎君眉锋一挑,面色竟显涩然,半晌,方道:“只是应阿父之言,前去拜访顾侍中一趟尔,休得胡乱妄猜。不过,却于途中得遇两个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