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第2页/共4页]

阮少棠瞥了她一眼：“你喝醉了，一小我占了一张床动来动去，我如何睡觉？”

他说：“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阮少棠倒怔了一下，然后悄悄地和她举杯。

后花圃里头已满地都是金黄色的落叶，每年都是留到了初冬才会打扫，他们晚餐后常常去漫步，脚踩上去软绵绵的舒畅。

开初，她只是奇特他半夜不睡觉站在院子里干甚么。明天早晨的月色也不好，只要一弯新月似的残月，暮秋初冬，深夜风冷露重，他仿佛只是沉陷在本身的天下里，并没有感受，除了举手抽烟，也没有其他行动，全部身材静如雕塑，好似再次融入了那样的万古夜空。

岑溪不晓得该说甚么，他身上也还穿戴登山时的衣服，明显是没沐浴，可他不会不记得他们向来没一起洗过澡，当然，半途而废的是有的。莫非他忘了那一条抓痕，反面她计算了？

她也不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常常去湖边漫步，荷花固然枯了，但是湖光秋色又是一番景色。偶然候阮少棠也会陪着她，遇见搭讪的人，看她笑盈盈说话，傍晚时分陪她一起在湖边坐下，直到落日西下。

她也叫他荡秋千，但他皱眉说：“男人荡甚么秋千！”

岑溪醒来时，已是夜阑人静，山里的度假山庄，四周都是山，听得见风吹过树林簌簌而响，像潺潺的雨声，像下雨的溪边。她一人孤身躺在大床上，古典的架子大床垂着红色的纱幔，房间里清一色明式家具安插，天花板也是木质梁椽，垂下一盏明黄宫灯，清幽而古朴，她恍忽有一种穿越时空之感，不知今夕是何夕。待到回过神来，她认识到这里是深山老林，深更半夜，只要她一小我呆在这满含思古之幽情的山庄房间里，又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隔着敞开的木门，她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夜风吹得身上凉意渐深，才悄悄喊了一声：“阮少棠。”

早晨，他们还是在那家山上的餐厅用饭，阮少棠点了一瓶红酒，这回却不是吝啬地只给她尝味了，而是跟她一起喝。

阮少棠走出去，关上门，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她看烟灰缸里头已经堆满了烟蒂，猜想他回房后就在抽烟。

岑溪看着他给她斟酒，俄然莫名地百味杂陈，她想这也算是他们的道别晚餐。她举起酒杯，对他粲然一笑：“阮少棠，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时候已经是十一月尾了，层林尽染，满山遍野都是残存的秋色。他们仍旧走那条迂回盘曲的登山小道，岑溪的体力没有好多少，仍旧逛逛停停，他却没再嘲笑她拖他后腿了，非常有耐烦地等她。到了半山腰她仍旧累得气喘吁吁，但是有了一回爬到山顶的经历，没再想过要放弃。阮少棠把水递给她喝，歇息了一会儿，两小我持续朝山顶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