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重逢（一）[第2页/共3页]

云兮感觉非常不成思议，只消半晌，两艘划子距本身已只要五六丈之隔。他再也按捺不住猎奇之心，脱口问道：“你们顺水行舟，怎地还这么快？”他故意让船上之人闻声，是尔声音极其宏亮。

老妇人道：“我若开口扣问，你就要乘虚而入，奋力荡舟在前，过了我。”

老者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你看看这日四下另有人么？我不问你，却又问谁？”

云兮听他口气卤莽，本不想答他之言，却又感觉不当，只好问道：“你是问我么？”

说话之际，两艘船又划近了很多，度放得慢了。

老者鼻中“哼”的一声，唾骂道：“放你妈的屁！”

老者道：“不错，不错，你交不交朋友？”云兮哑然发笑，道：“交朋友哪有这般轻易？”

老者骂道：“你奶奶的，你是嫌弃我老了？甚么老，甚么少的，你不肯与我交朋友，除非你是群英会中之人。”

云兮只觉他说话匪夷所思，又没见他是如何划的船，心中一愣，暗想：“难不成这两人是魑魅？”一时迟疑不已，不知该不该跳上船去。

此人话才出口，另一人接着道：“是甚么人？”此人的声音，比之先前那人，仿佛年青了些，但也极其衰老，倒是出自一个老妇人之口。

这时候，听得老者道：“你奶奶的，我是那样的人么？”

他这句话说得极轻，未曾推测老妇人耳朵灵得紧，冷声道：“听到了么，你这回是热脸去贴冷屁股，人家不想与你交朋友呢。”

云兮听他语无伦次，道“交朋友”和杜甫的这一句诗是听懂了，心中讶异，问道：“你是说，你要和我交朋友？”

他跃入江中，深吸一口气，而后闭开口鼻，两只手臂往四周悄悄地伸出，缓缓摸索。只盼能够碰到游鱼，然后快无伦地将其抓住。但是天气暗淡，想要捉鱼，谈何轻易？

他自小在南湖畔长大，常日里除了去集市上听些平话人讲故事，便在湖中撒网捕鱼，是以水性极佳。

那老妇人道：“你生了一张嘴，不会扣问他么？”

云兮心中更觉猜疑，暗想：“这两人当真风趣，听声音年纪一大把了，大半夜的，怎地在船上拌嘴？奇特的是，如此的孩子气。”

他昂首看去，黑夜覆盖下，水天相接之处，两个斑点正迅捷地移将过来。

老妇人道：“你的确胡乱放屁，胡说八道。哎，你问问岸上那人，我奶奶是你奶奶么？”

这时已然能够看的清楚，在江面上缓慢驶过来的，恰是两叶扁舟。本来方才“咔嚓”的声音，是扳船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