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页/共11页]
绿莺一手支腮,好整以暇地瞧着案上的画,怪不得冯元用了忒多时候呢,这画不是等闲便画得的,画的虽只是推开窗子看到的宅子一隅,可那景色、那仆人,皆是描得惟妙惟肖。
到底怕伤了她那把娇嗓,他赶紧罢了手,扫了眼屋子,问道:“滋云膏放哪了?”
冯佟氏落了座,望着冯安体贴道:“晚膳亦未用,饿不饿?”
待春巧替她上好药,她瞧了眼自个儿肿起来的手,千叮万嘱道:“我去用膳,你将箱子落锁罢。”
斯须,他便抱着一只狗儿走来,憨憨求着她:“娘,能不能给它吃两个?”
浑浑噩噩到了晌午,午膳摆好桌,红烧鲫鱼、香醋瓜片、焦烧茄条、炸小羊脆骨。
冯佟氏一怔,这还用问?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你屋里添人么,如果粗使丫环哪须你过目?心内腹诽,却还是解释道:“呵呵,妾身瞧老爷久不去后院,晓得王氏刘氏不得老爷意。老爷公事繁忙,常歇在外书房,可现在已入了秋,榻冷风凉的,老爷身边亦不能没个暖心人儿,这才寻了俩可儿儿过来,老爷瞧瞧她们两个是不是好人才?”
那老者频频髯毛,慢悠悠回道:“确是病了,不过病的人乃是他那老娘。一向病病歪歪,这几日似是更重了,他在家服侍着,摊子亦未摆。”
不过,他虽不收这俩人,心内对冯佟氏还是感激的。回想当年,新婚时两人相敬如宾,可跟着日子的周而复始,她的脸孔却愈来愈可爱,做了多少恨事。现在想必是上了年纪,竟和软了很多。
“娘?你唤奴家......娘?”绿莺不敢置信,瞪大眸子子盯着那小儿,手也紧紧抓着他。
屋内吴母闻声动静,笑眯眯道:“都晓得你无能,可亦要顾着自个儿身子啊,来来来,吃圆子嘞,你最爱吃的呀。”
没了她,绿莺便有些不安闲,红着脸不住绞着帕子,与吴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冯佟氏望向帘后,大声道:“出来罢,让你们老爷掌掌眼。”
吴母想起好久未回的儿子:“咦,霖奴沏个茶如何这般久?”
一年约四旬的墨客见她抻脖子张望,上前搭问道:“女人寻的但是那姓吴的后生?”
绿莺听她说了一通,羞得恨不得钻地缝,不知如何辩驳,只不住嗫嚅:“婶子说甚么呢......”斯须又张了张嘴,轻扯嘴角,抿唇默念叨:“霖奴......”
吴清垂首惭笑:“你一介大师闺秀,小生家里这般粗陋,让你见笑了。”大着胆量瞧了眼她,他红脸轻道:“绿莺女人这般风景霁月,跟这陋室的确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