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页/共5页]

秋云心下奇特，女人与吴公子每回见面皆有她在场，从未独处过，那他二人到底是何时有的这个想头，又是何时商讨的这件要命事呢？揣摩斯须，她忽地睁大眼，望着绿莺摸索道：“吴公子何时来接女人？”

吴清紧抿着唇，刚强地将手负到身后，不住地点头，就是不接那银票。

秋云说冯元待她好，这宅子里统统人都说她命好，她本来也感觉如此。冯元内心有她，顾恤她、尊敬她、照顾她。她以他为天，服侍巴结、惦记思念，一辈子没名没分，甘心做个隐形人，为他生儿育女、与他存亡相依。可终归是情爱诱人眼，她高看了自个儿，觉得是他胸口的朱砂痣，本来却仅仅只是贰心血来潮时吃的一盘野菜。野菜毕竟是野菜，谁能吃一辈子？

绿莺瞧了瞧她浑浊的双眼，迷惑道：“婶子瞧不见也能团么？”

吴清皱眉打断她：“莫要再公子公子地唤了，我们既已了解何必见外，便唤我俊倾罢。”

绿莺一滞，呆呆问道：“吴公子要参考......下月的秋闱？”

见了她，吴母号召吴清道：“儿啊，快给绿莺盛一碗来。”

她心内酸楚，赶紧垂眸粉饰，盯着绣鞋，扬了扬声问道：“下月便是乡试了，你可复习妥了？”

绿莺转转眸子，暗忖斯须，大声道：“哎呀，我这也不是白给你，我又不是散财孺子，是借你的。”瞧他面露迷惑，她内心一喜，仰着脸娇蛮道：“你呢，落第便罢，这银子渐渐还我。若落第了呢，做了大官，除却这一百两银子，须再给我十两利。”

日头正足，他眉眼和顺，声似暖玉，绿莺只觉“芝兰玉树”、“颜如舜华”之语皆不敷以描述他此时的风韵。

吴清惊奇：“一百两？”将银票推给她，他用力儿摇点头，“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

绿莺抿嘴笑笑，眼里闪着光，笃定道：“下月秋闱，头些日子他跟我提过一句，这回被皇上委派到蓟州，任卖力监考的知贡举。我算过了，近半月他都不在都城，我跟吴公子便趁这个时候走得远远的。”

吴婶子是她婆婆，她是吴家儿媳妇，嘻嘻......绿莺忍着羞臊抿嘴笑得甜美。将银票折了折塞进前襟暗兜里，她在心底发誓：这一百两算我借的，将来我跟吴公子定会尽力攒钱，不管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迟早有一日会还给你冯元！

绿莺对这苦口婆心的劝很有些不觉得然，好？吴公子对她是尊敬、顾恤。冯元呢？轻视、亵玩！她明显是人，现在却仿佛一株盆栽、一只囚鸟。色彩光鲜时，冯元拿丰沛水土养着她，将来呢？色衰爱弛？她嘲笑，她哪配呢！冯元对她哪有甚么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