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共4页]
按理说吴公子去测验,若能考中,她晓得女人不想因自个儿让他获咎冯元,可若考不中呢?这回错过了,此后再找机遇走不就是了,为何俄然放弃了呢?不过,虽这般想,她却不想多嘴去问,万一又将女人燃烧的火扑灭了呢!
秋云见她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模样,内心也跟着不好受:“长痛不如短痛,忍忍就畴昔了,如果让老爷晓得......”
细心打量手里的系袜,冯元乐得眉眼弯弯。不怪他如此欢畅,冯佟氏不擅女红,王氏整日神经兮兮,刘氏就晓得扮美媚主。活了半辈子,衣裳鞋袜都是府里管针线的下人做的。试问,这人间哪个男儿不但愿能被贴身之人不时候刻嘘寒问暖小意体贴着?虽不消似贫苦人家那样女子洗手作羹汤,可给自家男人缝个鞋袜、做个寝衣,也是件让人暖心的事啊。
转眼间便是八月秋闱邻近的日子。
冯元一怔,此时秋夜的风正鼓鼓地吹,阖紧的窗扇模糊作响。
画坊门前初遇、挥画足迹起笔、温言柔声赠送、稀里胡涂登门、言谈相处点滴,他的真情、吴母的美意、圆子的苦涩,一朝朝一暮暮,如皮电影普通在脑筋里几次回现。人有散场,戏有闭幕,她晓得,这些回想虽贵重,可毕竟成了镜花水月,手指头悄悄一戳,就碎了。
桌上坐着紫纱壶,壶嘴腾腾冒着热气,那卷烟似长了眼睛般,离得老远都能找到准头,专往人鼻子里钻。这是西湖龙井?龙井生来带钩,入口,下咽,齿间流芳,回味无穷,好茶。可吴公子家的散茶也不差,解渴!
但是......冯元翘腿坐在圈椅上,眉头纠结,掐着还差筒未缝好的系袜跟皂靴比量了下,奇道:“这袜如何紧了两圈?这套在脚上不得跟紧箍咒似的!”
嗯,他点点头,秋风萧瑟气候凉,脚上穴位通满身,是要细敬爱重些。心内受用不已,他哈哈笑得畅快,牵起她手往饭桌走去。
吴清欲言又止,话已到嘴边,想了想还是作罢。待放了榜再说罢,若落了第,男人汉大丈夫,今儿说得岂不成了废话?
眉头越皱越紧,他不悦地扫了眼绿莺:“小了不怪你,毕竟头回做。可为何不消绸缎,这甚么布啊?这么粗!穿上它脚后跟不得磨出大血泡来!”
秋云摇点头,担忧道:“奴婢瞧吴公子倒不似那等脆弱性薄之人,万一他去求老爷......”
她歪头望着秋云,嘻嘻傻笑:“他定会信的,不但信了,还会恨上我呢,呵呵......恨我好啊,我该恨!残花败柳罢了,不值得他倾慕相待,不值得他为了我断送大好出息,不值得、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