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素第九针[第2页/共4页]

——他就是阿谁闲操心的商羽首徒。

——通天该当是与盘古干系极近的嫡脉，方能在净世青莲陨落之际来到此地，分得其一分遗泽，获得青莲的一部分为宝贝。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莲苞，偶然之间，心跳已如擂鼓。

通天此身，当为盘古元神所化三清之一。

他几近要立不住脚了，纸伞亦一颤脱手，却始终未敢跃上琴台往近看。

但是究竟就在面前。

明显不是这么算的。

青岩细雨，其间杂着仙迹岩飞瀑无时不刻扬起的水雾，劈面。他以薄伞蔽躯，徐行踏过浮于湖面的碧荷，几欲凌波踏水而过，洒洒往西侧琴台而去。

盛开之日，就是残落之时。如此罢了。

苏雨鸾早就没有再拨动琴弦了，但是细雨垂垂濡湿了琴台上深色的地衣，却——穿体而过。她立在原地，帛带当风，恍恍成了一道虚影。

通天自再成心识起便知己身为清气一团，化形以后，因为没有真正地“生而知之”过，并不敢肯定这清气一团的切当来源。

通天展开了眼。

通天这么想着，却瞥见徒弟抚在弦上的手指微微一停，那双烟水妙目竟而转了过来——

这四周的积雪冰川复厚数寸，身后的花树，有些累累被压弯了枝，但是没有分毫能触及少年身裹的墨衣。

风雪雱雱，笛声明灭。

她的声音跟着弦音垂垂低徊：“我却不肯门下弟子亦如是平生，”万花的琴圣凝目看着这个陪侍她最久的弟子，“你幼时流浪，随我伉俪二人尝尽人间辛楚，见过各种荒诞之事。纵情比金石之坚，亦不敷直撼恃势倨贵之徒，终唯有依托于人，方得一时安好。你终究走上岐黄医道，我竟是一点都不奇特的，”她微浅笑起，“但是江山症，医者又有何力来挽呢？”

只不太长在昆仑之巅的净世青莲，好不轻易开了一波花，待开完以后就要落空朝气永久消逝了罢了。

通天在琴台左前一处碧荷叶上停身，沉默见礼。

但他持续前行。

“笛名雪凤，取昆仑千岁竹。概笛成之日，初声出则引九天雪落，三日不止，如百禽而朝凤皇。故名。”

那一线气机牵引，在这一刻如同扒开了悠长以来层障的迷雾，终究清楚地闪现在他面前。

“我偶然特地提点于你，想来待碰鼻以后，毕竟能明白——但却浑然未料，你竟也以飘萍自夸！”

苏雨鸾抬手叹道：“去吧，且待你长至枝繁叶茂之时，便知统统端的。”

东昆仑诸峰，皑皑冰封，长年深寒不化。因其高入苍穹，下临层云，并不知四时霜雪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