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页/共4页]

洗净脏污换了洁净衣裳的小少年仍旧干巴巴的，青白的神采也有些吓人，但一双敞亮的眼睛却很惹人谛视。

杨锦书独一能做的，就是将禾棠的灵魂收在修罗伞里，他反手一合，他与禾棠的灵魂齐齐被锁在修罗伞中，遁藏来自道家法器的伤害。

“追天然是追得上，只是……”杨锦书瞥了眼越飘越远的神棍，缓缓道，“我感觉神棍不甘心。”

小少年一惊，吓了一跳，趔趄着后退两步，撞倒了椅子，呆呆地看着他。

神棍耳朵灵，听到此言，只觉脑门一跳，忍不住在内心破口痛骂：我躲你还来不及，跑你梦里干甚么？被你挫骨扬灰？

神棍立即改正道：“那是，飞升是你的事，我不与你凑热烈，我去地府摆摊算命去！”

“徒弟……”他低唤。

闵悦君面上一僵，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小少年半个月后才醒来，展开眼只看到头顶贴着歪七扭八的黄符，本身身上穿戴洁净的红色里衣，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暖烘烘的。他不知身在那边，翻开被子坐起来，光着脚下了床，四周检察。

“甚么？”

闵悦君隔着细弱的树干，只能看到他暴露的衣角和发梢，万千情感涌上心头，却只化为一句低低的呢喃：“这么多年，你从未入过我的梦……”

杨锦书木着脸推开他脑袋：“不要胡思乱想。”

禾棠当真道：“任何一个直呼徒弟名字的门徒都不是小绵羊，我才不信赖他们是纯粹的师徒干系！”

闵悦君一起追上去，神棍看到他，一闪身又躲开两里地。

清蓉踌躇半晌，还是将那小少年捞起来一起背回山上。他当时长得肥胖，背着个半大孩子登山累得气喘吁吁，拂尘都不晓得丢那里去了。

他喜好到山下玩，听镇子里酒馆的小曲。

“你给鬼算命？”

神棍扶着树干缓缓站起来，死力发挥神通对抗着头顶上悬着的锁魂铃，咬牙道：“闵悦君，你别忘了，是你杀了我，莫非还希冀我对你毫无芥蒂？”

神棍已经不再是他少年时熟谙的模样：清俊的五官、不称身又丢脸的江湖方士袍、装神弄鬼的八卦镜，另有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开朗的笑容不见了，变成警戒与顺从的神采，天生便有的暖意消逝了，浑身披发着阴沉森的暴戾气味。

“算！算算他们射中劫数是个甚么狗东西，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躲远点！”

禾棠扯了扯杨锦书的袖子，咬耳朵：“我感觉他俩之间另有大八卦！”

闵悦君眼神一厉正要生机，又想起他的身份，便耐着性子道：“你灵魂不稳，我带你归去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