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兄[第1页/共4页]
他那残剩三侍卫倒是一语不发,将火伴当场埋葬。最年青的李良无声上前,抱着胡岩风那只海东青悄悄点头。胡岩风抬手,划过它被烧得班驳的黑翎,摆摆手道:“拿去与西门一道埋葬,鬼域路上也好做个伴。”
模糊有压抑抽泣声传来,胡岩风这黑骑营中,同袍间情义深笃,现在一场战事,十去四五,伤亡惨痛,纵使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却也是悲伤到了极处。
展龙又道:“再唤。”
这一次展长生却于疼痛中觉出几分美好滋味来,一时又是心机庞大,不知如何面对才好。到末端只得自我欣喜,若能少刻苦头,终是件功德。
展长生感喟道:“我几乎被你撕成碎片。”
展龙便低头,将嘴唇压在他太阳穴旁,呼吸沉重,低声道:“压不住了。”
这一次幸运捡回性命,今后却前路茫茫,不知何时又有灾害。
展长生一时又怔然,展龙这般密切和顺,令他各式没法适应,他只得硬开端皮只做不知,“师兄……”
展长生一人一雕滚落进那天井以内,撞得金桂香樟枝条成串折断,沾了一身碎叶。
展长生道:“我本就欠你一命,何况你当初肯救我,难道就是为了此时助你。今后定要谨慎才是。”
展长生知他在说血孽之事,固然心中焦心,却也只低声道:“师兄,能快便快些……若迟了回营,恐惹人生疑。”
展长生心不足悸,忧心忡忡,只觉出息祸福难卜,干脆不去多想。
他此次却动得极慢,唯恐伤到他半点。展龙行事生涩,展长生也并无半点经历,常常双修都只觉痛苦,不过为各取所需,故而一向忍耐。
展长生在他怀中颤抖不已,直至见到展龙一双狭长深目重现腐败,再不复当初浓黑浑浊时,一颗心方才垂垂落回胸中。
展龙指尖自他肩头悄悄划过,分外轻柔,“我本觉得此次已是穷途末路,为何闻声你唤师兄,竟如闻天籁,一刹时复苏过来。”
展龙只刚强道:“再唤。”
斩龙枪突然在他手中一炸,气浪滔天,撞得展长生身躯抛高,又重重跌落在那红色小楼门口石阶。展长生只顾护住头颅,那石阶狠撞上肩背腿骨,钝痛自各处炸开,他痛得面前发黑,气血翻涌,好久回不过神来。
那老雕眼皮一动,微微展开半点,只微小低声道:“无妨事……只是恩公可知何为明河之誓?”
展长生尤记得他将琼英骑士手臂拽断的残暴残像,现在被抓停止臂,骇得神魂欲裂,颤声里已带了哭音,嘶声喊道:“师兄、师兄!莫要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