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葬礼[第2页/共4页]
她感觉,一样也有一堵墙,砌在她的四周。
风吹起,红色衬衫背后鼓起来,又一下贴上去。
他仿佛还穿戴明天那件衣服,一手插在裤袋,背挺得笔挺。
苏家灯火透明,灵堂里已有人守着。
连日的雨,温度降了很多,吹来的风带着清寒。
外婆叹了声气。
陈素月手里一张手帕已经湿透,这会儿见此景象,又忍不住拭泪,时而掩嘴咳嗽。
孟遥站了半晌,上前将灯笼捡起来。
桥下河水缓流,映着日光,波光潋滟。
“上午送走了。”
陈素月扶着棺材哭得气吞声断,耳旁哀恸之声此起彼伏。
苏钦德倒是冲她很淡地笑了一下,“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
已将近哭得休克的陈素月被丈夫抱在怀里,细瘦手指攥着衣衿,一声一声凄喊:“曼真……”
但是,善骑者坠于马,善泳者溺于水。
孟遥也站着没动,手里灯笼被轻风吹着晃了一下,七零八落的红色油纸哗哗作响。
外婆睡眼惺忪,看她一眼,“遥遥,还没睡啊?”
她手里攥着条手帕,眼睛红肿,这会儿上去握住了冯教员的手,只说出两字就又开端哽咽。
他略微弓着腰,手肘撑着雕栏,嘴里衔着烟,目光落在岸下的河面上。
“孟遥。”火线忽传来一道降落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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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卓走到门口,拿了两柄伞,迎着细雨出去了。
头发还滴着水,身前背后衣服洇湿一大片。
陈素月没说话,帕子遮着嘴唇,手臂悄悄一扭,躲开了。
之前夏天热,在河边乘凉,曼真一猛子扎进水里,一口气游到视野绝顶,又游返来,见她还坐在岸边犹踌躇豫,忍不住嘲笑:遥遥,水里没鳄鱼!
到中午,孟遥正在帮手汇总记念的名单,丁卓走过来。
苏钦德也上来同冯教员握了握手,“气候不好,您过来操心了。”
来者是苏曼真的恩师,姓冯,在旦城美术学院油画系任教,他腿脚不便,听闻爱徒讣告,还是当即赶了过来。
这晚,直到忙到凌晨一点,孟遥才跟王丽梅回到本身家里。
这是曼真出事今后,孟遥第一次瞥见她的尸体。
“听我妈说,你要返来考公事员?”
灵堂正中立了幅苏曼真的大幅照片,照片中的她还是巧笑倩兮。
那人摘下灯笼,便直接往地上一扔。
孟遥低头,往手里的灯笼看了一眼,“还是留着吧。”
是外婆起夜。
便又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