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梦貘[第6页/共6页]

他忍耐着狠恶的痛苦，心中却不屑嘲笑——那些罪人该死遭此刑法，本座亦无怨无悔。

俄然，沈安重重跌倒在地，他感觉本身满身的骨头都摔断了，他颤抖着再次起家，却看到师父高万寿居高临下地鄙夷本身——如同铁面无情的恶鬼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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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刻，一双骨节清楚的双手伸出来，扣在了沈安的脖子上。惨白的手腕被层层金色佛珠缠绕，似是昭告双手的仆人将统统都已经虔诚奉献给了某种奥秘，更加至高无上的意志——

食梦君冒死挣扎却摆脱不开，他抵挡一会儿终究放弃道：“我把人放了，你就会放了本君？”

沈安本来想将周独善的怨气占为己用困入剑中，现在倒是有更好的“质料”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就奇特了，既然无关，你何必过来追杀本君？”

沈安晓得，他要忍耐的是十五人份临死前的绝望与痛苦。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诸受是苦,涅槃沉寂，亦即寂灭涅槃。”

头疼，眼疼、口鼻耳喉无一处不痛。但是耳边仍然是臭和尚喋喋不休的啰嗦废话：“施主如此执迷不悟，只怕将来堕入魔道，无人可渡。”

身材如同完整熔化了一样，沈安一动不动，他似已不会抵挡，他似已健忘应当如何抵挡。

食梦君忽觉久逢知己，沈安那讽刺轻笑的嘴脸竟显得有些敬爱起来，大笑道：“没错，本来就是这个事理！天道不睬世人之罪，人道轻判世人之罪，佛道宽恕世人之罪。现在的世道就是逼着万物生灵只能行那魔道寻求摆脱！本君不过是行个便利，与人便利于己便利，但是却被那糟老头子四周追随，你说本君委曲不委曲？”

灵根被腐蚀的痛苦，如同未被麻醉的身材被利器分裂，体内的某个部分被人生生从身上一丝丝剥离。如同一片片血肉被割下凌迟般的痛苦，从面前的少年通报到沈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