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3页/共4页]
渔僮打着呵欠抱着铜盆,在门外叩门三声,懒惰道:“公子,起床了。”
陆禾这才将那日在宜阳公主府上产生的事从简说来。
陆禾失神望了她半晌,抿紧嘴唇,苦笑道:“怕是我过几日就要身首异处了,我也没几个闲钱,你托人将我的尸身运回云州梦白书院便可。”
罢了罢了,夜已深了,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天然直。
渔僮两手曲折举起,还是保持着执盆的姿式,靠在门扉上,眼睛半闭半睁,人事不省。
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能闻声鼻息声。
传闻鲁王府荷花宴时,鲁王非常属意于陆禾,怕是当时便招揽游说了也说不定。昨日太子哥哥过来作客,悒悒不乐,想来朝事受阻,万不能于求贤问士上再让鲁王占得先机了。阳谋宜阳自认朝中人脉名誉拼不过鲁王,诡计么,威胁利诱谁不会?
陆禾听到此处,摇点头:“这个当头,不成不成。”
棠辞:“如有一日,东窗事发,你帮我收殓尸身罢,葬在九龙山上。”
两个内侍客气了半晌,见她并无出钱打赏的动机,对视一眼,收回驯良的笑容,见机地走了。
藏在渔僮所寝室间的墙角,凝神贴耳半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入耳,这才放下心来。
陆禾内心叫苦不迭,如何比来老是这档子事儿,宜阳那儿都还没有个定论,沈逸这厮又平白无端地闹这出!
凌晨沉寂,水井辘轳打水的声音非常醒耳。
屋内喧闹了半晌。
她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问道:“你如何晓得沈逸彻夜会有行动?”
陆禾长声喟叹,白了她一眼:“木已成舟,你现下经验我过了嘴瘾,可于事无补啊。”
思及此,宜阳又唤住辞职的池良俊,慎重道:“尽快,途中莫要担搁。”
见陆禾神情凄凄,眉峰微蹙,与常日判若两人,棠辞在床榻上坐起家来,正色问道:“如何了?”
躺在榻上的棠辞翻了个身,语气懒惰:“你又不是第一次过来,水壶和水杯在哪儿你不晓得的么?自个儿倒。”
渔僮揉了揉眼睛,盯了棠辞半晌,迷惑地挠头细想。
棠辞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上,不轻不重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见他龇牙咧嘴地喊疼,好笑道:“这下醒了?服侍我洗漱,服侍得盆丢了都不晓得。”
“吱呀”——渔僮身材猛地一倾,强行展开眼睛看向来人,伸出双手,浑浑噩噩道:“公子,时候不早了,从速着清算仪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