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页/共4页]

日落西沉，天井中的海棠树下，玉立着一青袍少年。

晓得是一回事，是否便利提及又是别的一回事。

目送棠辞跨出院门，半晌柔珂才如有所思地呢喃道：“谦逊有礼又懂孝道，若不是个好色的登徒子，合该是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郎君。”

虽是吃味的话，入了静慈的耳朵里倒成了柔珂久违的用心讨喜承欢，轻笑一声：“我这是帮里不帮亲，谁占着理儿我就帮着谁。”垂垂堕入回想中，温婉的端倪更加温和，“说来也巧，棠辞那孩子，我如何看如何扎眼。起先不晓得她籍贯的时候，听她的口音异化着冀州的土话，还当她是冀州京郊人，厥后见她总单身一人到这儿，逢年过节也未曾回家，多嘴问了几句，才晓得她竟自云州而来。昔年曾看州府县志，都道云州人骄横放肆，生得矮小粗暴，想来孟子所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果然有理。”

轻风起，拂乱棠辞额前的几缕碎发，落花自肩头翩飞，滑过她细致温软的脸颊，惶恐不安的神情又被添了几笔楚楚不幸。

未曾想柔珂与棠辞不过一面之缘，竟相处得如此友洽。静慈一扫眼底的阴翳，向柔珂细细问起棠辞怎会往她那儿送茶饼的事由。

碧云寺至都城东华门途中，来往商旅香客络绎不断，酒坊茶寮林立，轮到夏季浮瓜沉李的时节，买卖更要好上几分。

“无事便好，你也坐下喝几杯茶解解渴，歇一晌，该出发归去了。”微服出巡的淳祐帝亲身倒了杯茶，递给身边禀事殷勤，脑门上布了厚厚一层汗的都知监长随李安时。

柔珂别过甚去，闷声道：“您清楚是次次瞒我。”

柔珂心中微震，不动声色地朝棠辞走近，轻声道：“棠大人几时来的，怎地不叩门扣问，孤零零地站在这儿等待？”本日并非休假日，本身第一个得了动静赶至碧云寺也花了两三个时候，棠辞能在夜幕星斗前到此必是退食前动的身，竟为了看望静慈向翰林院乞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