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共4页]
右手在笔架上细细摩挲,择了一支羊毫,顺势微移,点了点墨汁。
芳香怡人,熏得脑筋都安宁很多。伴计摆头笑道:“这个大人您倒是难为我了,您还是去问几个郎中大夫,他们整日里头和药草打交道,指定晓得。”
他五官扭曲,神情惶惑,鞠梦白虽看不见却仍可仰仗失明后更加聪敏的耳力听出他语气中的镇静,拍了拍身边的圆凳:“陆叔,你别急,坐下来渐渐说。”
棠辞横了他一眼:“乌鸦嘴!让你拿来就拿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紧赶慢赶,在城门落锁前踏上紫陌,探听了苏二姐安在,马不断蹄地奔去,给她看了锦囊款式,付了一倍的银钱后,商定好一往厥后取。又往城里最大的一处药草堂花了大代价讨了安神养身的香料方剂,这才满心欢乐地回甜水巷。
李安时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服侍在一旁,细心打量了来人,本来竟是先前被徒弟一向念叨着的那位不甚讨天子喜好的棠辞,瞅了眼淳祐帝辨不清楚的神采,暗自替棠辞捏了把汗。
“碧云寺的佛祖慈心灵验?”淳祐帝讽笑,拉着缰绳绕着棠辞兜了几圈,“我常听闻你三天两端往寺里头后院静慈师父那儿谈笑谈天,可有此事?”
渔僮无可何如,只得往身上盖了好几个湿哒哒的巴掌印,从灶房里取了火盆出来,端到棠辞面前。
棠辞垂首应了声是,恭送天子远行后,方寂静着牵了马匹栓在了茶寮前的木桩上。
正哼着小曲儿坐在杌子上搓洗衣服的渔僮见状一愣,也不及问她为何这么晚才返来,脱口道:“火盆?公子,这大热天的您没病罢?”
“捅出去甚么?”鞠梦白淡淡道,“陆禾是你的儿子,这镇上那个不知那个不晓?京里的如何了,当官的如何了,是多长了几只耳朵几只眼睛还是甚么?你们进了京,尽管安享为人父母应得的安逸糊口,有甚么可担忧的?”
渔僮一阵腹诽,嘀嘀咕咕地从灶台里夹了几根留着残火的木料出来,搁到火盆里架着,扇风吹火,未几时便燃起几簇火星,愈来愈烈。
棠辞微微一笑,道:“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下值前收了封家书,上言家母病重,臣忧心忡忡又不敢擅离职守返乡看望,在云州时便常听家中长辈说道京郊的碧云寺佛祖最是慈心灵验。因而向黄大人乞假,兜里揣了几粒碎银子策马过来,临时当作香火钱供奉点孝心罢了。“
“甚么话?”
棠辞先前出寺下山,行至半路远见茶寮气象,内心早有了底,勒马原地驻了半晌稳下心神才过来。现在闻声这话,便笑盈盈道:“家母好佛法,苦于家中无人有佛缘可聊以解闷,常诉说于臣。臣三年进步京赴考,落第后仍心胸戴德往碧云寺还愿,听方丈提及静慈师父遍览佛经,极具慧根,便故意交友,今后衣锦回籍也好多陪陪家母话话家常,参议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