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页/共5页]

此类不呼而入随座歌颂，卖艺谋生的乐妓流民唤作札客，都城上等酒楼大多驱而赶之，会仙楼白日里也不过乎，到了夜间只当发发善心，尽量睁只眼闭只眼了。

忽有一年青女子度量琵琶碎步走进，羞答答地望了四下，见掌柜并无摈除之意，客人也还慈眉善目，这才弹唱词曲。承平乱世喜谈莺莺燕燕男欢女爱，她所择的曲目也多数出自《花间集》的闺怨惜春，配以纯熟的琴瑟技能与异化吴侬软语的轻柔委宛调子，让人听得如痴如醉，博得合座喝采。

烟雾袅袅不息，梦境环抱无歇，滚刀尖儿似的一晌惊梦。

这女子时运不错，未几时便得了些许银钱犒赏，另有一风骚的公子哥儿扔了把折扇与她，仅凭象牙扇骨观之知其代价不菲。

棠辞略略向后退了一步，狠狠吸了几口寒气，掩在广大袍袖内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稳下心神，强行咧开嘴角微浅笑问：“哪个安宁长公主，我怎地从未听闻。”

安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探将出去，触到了珍珠串的末梢，凉凉的。

“哟，棠大人好高雅，大朝晨地就在赏花观树，让奴婢好一顿找呢！”

女子见她虽似酒醉，穿着尚还光鲜，五官也明朗超脱，脸上飞过几片浓云，垂首低声道：“与徐掌柜无关，奴家挣够银钱了，心急回家关照病弱的老父亲。”

棠辞嘟嘟囔囔地不晓得在嘀咕甚么，掏掏袖口又摸摸怀里，竟将胡乱抓出来的官印扔给女子：“与我唱一曲再走不迟！”

是以，成祖即位起，虽未颠覆太/祖的政令，却在宫中设立了内书堂，以翰林院官员为师，择选幼学之年的内侍读书习字。虽不成干政，典范感染下，也不乏学富五车辞吐清雅不甘掉队于人之辈。

“乌夜啼。”

已近深夜，喝酒吃茶的客人伶仃希少，铺面关了小半扇门，偶有一两个急仓促出去，也是揣着酒壶来打酒的。

张吉满面惊诧，木讷道：“失心疯呀，病了约莫有十来个年初了罢。陛下仁厚慈爱，延请了太医乃至官方名医为殿下治病，可都不见好。”

很久，棠辞方垂下眼睑，松开手来，躬身见礼：“棠某得陛下恩情，幼年气盛难掩忧色，多有冒昧，还望公公包涵。”她又顿了顿，淡淡道，“贺词我定会倾尽尽力，付之笔墨斑斓，还请多多在陛上面前替某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