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页/共4页]
女子矮下身来,教她重新一手握上一只筷子,悄悄地敲击碗沿,听得“叮”的一声脆响,才松开手。
旦见她扶着酒坛,两眼迷离的喃喃自语:“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别的——不堪行。”
“君子应讷于言而敏于行,下次胡乱生机前先过过脑筋。”柔珂与樵青行在宽广的青石板街道上,柔声说教。
得了貌美姿娟的郡主亲身赔罪,老板心头的火气立时烟消云散,忙矮矮双膝,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折煞我了。”他又捻须略一沉吟,续道,“实不相瞒,客岁仲夏时节我才修补过与这串珍珠一模一样的物品,是以先前才等闲承诺,未曾想让这位女人视作妄图财帛碌碌平淡之徒。”
樵青拽着柔珂躲在屋檐底下,四周张望着那里有酒楼茶寮能够歇脚避雨。
她话语里即便是辩驳之意,也尽量谦逊软和,又存着几分筹议,并不独/裁判定,听来非常顺耳。老板心底暗自点点头,想起以往听过的几句闲话提及这位郡主的盘曲婚事,又有些答应惜生出,躬身笑道:“我管这小店大半辈子了,没点本领傍身怎敢在这卧虎藏龙的都城里闯荡献丑?当真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倏尔一声轻叹又似自嘲的讽笑,棠辞手指一松,木筷从中跌落。
“乌夜啼?”度量琵琶的女子微微顿了顿,半晌后凄凄然的纤手起弦,“林花谢了春红,太仓促……”
说是唱,无调子度拍,归为念怕更加安妥。只是词本有曲子词之称,按词牌格律填词,平仄是非相互排座列次,又大多藏有韵脚,毋须决计管弦音乐辅之,便可安然成曲。
不肯结婚嫁给别人的数年间,为了王府外务常常抛头露面,受的冷嘲热讽还少这几句不成?
自家蜜斯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樵青心直口快地抢道:“你如果能修,现下从速着修好,不要跟这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樵青张顾一番,却见岂止柔珂,全部会仙楼里的客人乃至伴计全都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热烈,不由哑然地也目不转睛地跟着看起来。
兼之棠辞极其投入,神情哀思凄楚衬着得四下嬉笑声垂垂止住,竟也沉浸于莫名的哀伤寒彻中。
半晌,哭泣抽泣之声自她嘴边似有似无地沉闷传开,只露给旁人死力压抑却仍兀自发颤的脊背。
棠辞将几只酒碗倒扣于桌上,几只酒碗原样立着。
再拐过几条长街,便离豫王府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