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页/共4页]
“本年春闱,可遂愿了?”静慈倒了杯清茶递与棠辞,早前瞧她本日穿着便猜出她必已落第为官。
院中菩提树下,老妇人哈腰打水,拎着水桶一起荡荡洒洒,晃落狼藉的水渍。她腰背佝偻,三两步必得停停歇歇,扶膝喘气,昂首抹汗,再展开眼却见水桶已被别人提了去。
“诶诶——”老妇人追上前去劝止,“棠公子,这是粗重活计,让我来!”
静慈想了想,一时愣是没从装满佛经的脑筋里网罗出甚么好笑的事情,只得从影象深处发掘旧事:“我与你说过未曾?我有个女儿,从小胆量大不怕事,偏恐怕黑怕雷鸣闪电。每逢仲夏雷雨时节,必得我伴随在旁哄慰才气乖乖入眠,不然眼泪淌进盆里次日便可浇花了。”
但闻食指轻叩木桌的声音,静慈严厉了几分:“那便该打了。”
失声一笑,静慈揣摩着这孩子如何竟说些混账话,若让她的生母闻声了怕是该妒忌,饶是如此,本身的内心却被她的三言两语烘得暖融融的。见一滴滴泪珠砸在桌上,取出绢帕为她拭泪,好笑道:“你母亲生你的时候莫是龙王发大水了?一个顶天登时的男儿,怎地眼泪说掉就掉?”
冬至后一百零五日是寒食节,寒食节第三日方是腐败节。每逢此二节,京中公众备置纸钱蜡烛并果品糕点等,或于郊野坟茔摆设祭奠,或就近赴寺庙叩首祷告。朝中亦设休沐假期,可供官员归家扫墓,闲暇踏青蹴鞠。
直至穿过前殿,来到后院,小沙弥方收起玩皮模样,见礼辞职。
听闻声响,她方放下木勺,款款走来,暖和笑说:“你来了,午餐用过未曾?炊熟日还给你留着几只子推燕1,热热便能吃了,要尝尝么?”
推开厨房木门,灶火旁立着一名中年妇人,盘着繁复的发髻只以木钗装束,衣衫亦是平常色彩格式。举手投足间却生出与青灯古庙格格不入的雍容姿势,她正举着木勺轻啜汤汁,袖口收敛漏出右手,清楚瞥见此中小指缺失。
合法此时,门外春华姑姑的声音不请自来:“夫人,柔珂蜜斯到了。”
静慈将哀痛藏于眼底,温言道:“你去岁不是说了一句不敷甜么?她听着了,记在内心,本年就多撒了些枣泥。”
唯有京郊一处碧云寺,可得一方僻静安宁。
不说还好,一说更如开闸泄洪。
那少年许也是发觉到她的目光,本来低着头双肩微颤,未几时,又挣扎着抬起面庞,扯起嘴角勉强拱手笑道:“久闻豫王府中的柔珂郡主面貌清艳娟秀,品性孝悌有道,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