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共4页]

“刑大人的儿子？与我走一趟罢。”

浑身疼痛尴尬，如坠崖散架。男童狠狠咳嗽，抹了一手背的血，也顾不得是从鼻间还是从嘴里淌出来的。

砚台的重量不轻，却不及孩童不加润色的话语砸在内心来得沉闷。棠辞淡淡笑道：“谁说这是你家了？”

陆禾双眸紧闭，两只手不安地在被褥上摸索来去，明显没法答复宜阳心中的疑问。

玉枕上的那人，纤眉紧蹙，鼻翼上沁着几粒晶莹的汗珠。长发披垂在侧，比白日里见着脸孔五官温和很多。她嘴唇经常微微翕动，应是梦话，却又像呼喝谁的名字。

棠辞手里提着一坛酒，蹲了下来，与男童平视，佯装不怀美意地打量他手里的包裹：“这屋子查封了，里头的东西十足收返国库，动了，是要杀头的。”

池良俊捶了捶因惊骇不安而发软多时的两条腿，强掩住忧色应了声是，才踉踉跄跄地走出去几步，又折返返来，声音拔高几分：“殿……殿下，请个女大夫？”

“殿下。”陆禾与暖阁内的侍女一道跪下，腰间的革带系到一半，悬而未落，官服松松垮垮地掩映病痛一今后更显惨白孱羸的身形。

邢康平开罪入狱，府邸查封，家眷皆如丧家之犬般被官差怒喝摈除，半刻都不准多留。

长久的欺诈讹诈告败后，便是以少敌多，以多欺少的围殴、踢打。

宜阳候在一旁，瞧得魔怔了，竟矮下身来倾耳聆听：“先生……先生……”忽而又是，“殿下……求您……求您……”

奋命伸长胳膊捏着包裹一角，拖拽出来。

求我？求我甚么？

倏尔，跑来两个望风的玩伴一手拽上一人，边跑边喝道：“官老爷来了！”

半晌，宜阳站起家来，向一旁当值关照的婢女叮嘱道：“好生守着，明日她何时复苏何时告与我。”

男童没听到答复，正想跑归去扣问，却猛地被人抱入怀里——竟又是个官老爷！

官老爷……官老爷……！

宜阳喝了口茶，点头道：“大夫请的不错，许那两个内侍往账房那儿讨些赏银，你也有赏，下去罢。”

“装点承平？”宜阳松开手指，令陆禾可得一瞬喘气之机。她捋了捋耳边碎发，眼神玩味，语气咄咄，“你殿试的策论莫非也敢用如许的词语？考核审验的主考官是哪位，我倒想晓得是你胆量大，还是他胆量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