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殷玄黄[第1页/共5页]
吹箫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听着乐,偶尔侧头打量窗外的烟花,就在那菊花瓣款式的烟花在天空坠落之时,那大桌右旁单独坐着的墨客侧过了头,正跟吹箫对上眼。
吹箫一笑,浑不在乎的道:“老大哥出世大富之家,却无母缘,三岁丧母,父虽不慈,却颇得娘家垂怜,至而立之年,家业敦睦,也算是人生对劲,但好景不长,后中年丧妻,同年失子,暮年赋闲,平生可谓命途多羁。不过,老大哥亲缘未断,你儿子虽走失,却应还活着。”
“西门吹箫。中间慢走。”得了那墨客的名字,吹箫也算是心对劲足了,也就离了桌子,预备上楼,然将将走到二楼楼梯口,一股阴寒之气便蓦地发作出来,吹箫的神采立时青黑一片,脚下也不稳起来,吹箫内心一沉――阴煞竟然在现在发作了!并且,阵容如此狠恶。
吹箫不免起了些猎奇之意,时不时的侧头看他。那人应当是晓得的,但也浑不在乎,任由吹箫打量。巳时将过之时,门口又出去一人,风吹过,带来一股怪味,吹箫扭头看,倒是一个老乞儿,斑白的头发零庞杂乱的,几近遮住了半张脸,一身破褴褛烂的棉衣,脚下胡乱花破布裹着,乌黑干枯的手一手抓着一根充当拐棍的树枝,另一手托住一个磕出豁口的陶碗,碗还算是洁净。
老乞儿也不勉强,另有一盏茶的时候便要到岁关了,掌柜的给上了饺子,热腾腾的,味儿也好。吹箫吃了几个,墨客也只略动了些,残剩的全进了老乞丐的肚子。
也幸亏这个时节另有店家肯开门迎客,若不然,吹箫说不得要寻一个破庙残屋姑息几日。因这店里住的也多是来不及归家的客商,出门在外的,也算是有缘,辰时将过,便有伴计来敲吹箫的门,道掌柜的请去吃酒聚欢,同去的另有天字号的几位客人。吹箫欣然应允,除夕的,别家的欢闹总不免衬出本身孤家寡人的寥寂。这日子老是让他想起娘刘芸,当时候纵使一家只要两人,他娘也有本领把家里整的热热烈闹的。这七年,他一人在那石室里,不知光阴到也无甚毛病,只今岁出关,听着热烈的爆仗声,内心不免空落落的,掌柜的聘请,多少让吹箫生出些感激之意。
那老乞儿听了吹箫这话,如遭雷击,右手陶碗掉在地上,摔成粉碎,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吹箫,仿佛见鬼:“......你......你是如何晓得的!”
那人桌前只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碟牛肉并一坛子酒,正独自饮的镇静,每喝上一杯,眼角便轻飘飘的挑上去一些,明显毫无半点轻浮,却无端叫吹箫感觉风华无穷,偏生那人抬头喝酒的姿势又是萧洒的要命。这一小我、一张方桌、一盏酒、一捧月华,便成了一个景,仿佛这身边的热烈一点也感染不上,那是他一小我的天下,谁也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