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浮云为孽(三)[第1页/共4页]
孟漫满身虚脱,一双血红的眼睛痛恨地瞪着她曾经最爱的哥哥。她身上的毒发作了,比起家上的疼痛难忍,她更难忍耐的是内心的痛。她想不到,他已经阴狠至此,连她都能够棍骗,都能够捐躯。
月娘帮她燃上了舒经活络的香薰,又为她放下幔帐,掖了掖床褥。
孟漫大惊失容,看着哥哥,“你说甚么?噬心蛊不是只会让人疼痛,不会伤人道命吗?”
“嗯,那算了!”
“不错,不然你觉得他为甚么甘愿接受噬心啃骨之痛,也不肯吃解药。他早就晓得,他活不了多久了。”
“太晚了。他体内的蛊虫已经长大,就算现在停服解药,也不过是多活几年,多受几年的罪。”
月娘想了想,又问:“那宇文公子如果来了呢?”
隔着帘幕,孟漫瞥见他的神采有些奇特,几次欲言又止。能让宇文楚天这类心冷血冷的男人踌躇不决,他所觉得的,必然是难以开口之事。
她一边轻抚着信鸽的羽毛,一边解下鸽子脚下的信笺,展开,陆穹衣的笔迹和他的人一样,温润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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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尘:得知你统统安好,楚天也即将结婚,我甚感心悦。陆家统统如常,只是少了情苑烛下静读的人影,冷僻非常。情苑还在,孤单的孤灯不知何时还能够映出人影?
她点头,冒死点头,“你这么多年,可曾碰到过?你这么多年,可曾忘了安柔儿?”
他也没有强求,收回了手,“我下个月想去陆家看望外公,你要不要跟我归去?”
看出她神采不对,月娘也不敢多问,只摸索道:“梦女人,楼下有个客人等了你好久,仿佛有急事找你。”
她收回击,轻纱幔帐落下,隔住他的眼神。他也没有再超越,站在帘子以外,垂手而立。
信鸽一见落尘,呼扇着翅膀乖顺地落在她手边,毛茸茸的脑袋磨蹭着她的手指,像在撒娇,
“我现在就要见她!”
他沉默不语。
他的声音却不似以往的冷硬:“明天早晨,是你吗?”
“我不明白你说甚么。”她是真不明白他问这个题目,究竟隐含甚么意义,但她晓得必然有深层的意义。
他越是哑忍,她越是仇恨,她乃至抓起剑来,刺他的手臂,他还是不躲。
“如果你不是每次月圆之夜,都到处找他,逼他吃解药,或许另有体例,现在,已经没有体例了。”
孟漫有力地摆摆手,“不见,我明天身材不舒畅,谁都不见。”
“你放开我,我去奉告他,他不能再吃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