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亭[第1页/共4页]

内里的雪越下越大，楼下央金的阿爸已经用吐蕃语大声地催了起来。薄子夏听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踩得驿站木制的楼梯咯吱咯吱响，薄子夏出门一看，央金又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阿妹，送我一程吧。”

“子夏，有件事我想要奉告你。”白袖萝踌躇了半晌，终究开口，“你不要像我如许，为了弥补一个弊端，去犯更大的弊端。”

“我……”薄子夏想起了合德，仿佛有些明白过来白袖萝这么提示她的企图。

央金点了点头。她将盘起来的辫子散开，让风从发间吹过：“如果你等不及了，你就向西走，翻过唐古拉山，到吉曲去，你向路人探听唱歌的央金梅朵，他们会给你指路的。”

薄子夏不晓得该说甚么了，因而只好一向沉默着。雪花纷繁扬扬落下，这条通往城外的路似是很长，又特别短，眨眼间就看到了饯别的长亭。

山路积了雪，格外难行。薄子夏单独走在山道上，仰脸望向白茫一片的山头，思考见到凌修以后第一句话该说甚么，是装着漂亮的模样问安，还是指着对方的鼻子怒骂：“我是来见袖女人的，你给我滚。”

薄子夏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抖，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我的转经轮，丢在这里了，被修罗道的人拿走了。”顿珠一边比齐截边说，“我来不及去找，如果你能找到的话，请帮我保管着，我会过来取。”

白袖萝点点头又摇了点头，薄子夏也不明白她这是甚么意义。

薄子夏突然想到本身被合德关在修罗道的时候，曾经见过乾达婆两次。乾达婆给她莫名熟谙的感受，本来那人并非乾达婆，而是白袖萝。她有些担忧地问：“那你厥后被看破了吗？”

过了中午，顿珠上楼帮央金拿行李，趁着央金下楼的工夫，顿珠俄然用不流利的汉话对留在房中的薄子夏说：“女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嗯。”央金这么伤感，弄得薄子夏也想要流眼泪，她从速垂下眼皮。

因为雪通衢滑，薄子夏千辛万苦走回城以后，天已经黑了。她沿着河找到严玉楼居住的小楼，敲了拍门，没人来应门。薄子夏又累又饿，见大门是虚掩的，干脆就排闼出来了。

薄子夏猜想现在白袖萝也是身不由己，而本身随央金分开此地无异于回避，她内心不知如何就俄然涌上来一股打动，说道：“袖女人，我想要帮你。”

央金脸上的笑容消逝了，眼睛也变得暗淡下来。她回身拿起毛皮的帽子，掸去上面的灰尘，似自语又似说给薄子夏听：“是呀，你是想要留下来，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