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世上再无石头记[第3页/共5页]

这是李肆第三次见到桂真，第一次是他从石禄出来，当时还是个满脸媚笑，腰若无骨的旗人。

老了，真老了，再不见一面，就要被阎王爷收了。

一个大眼睛女卫给李肆搬来座椅，然后守在李肆身侧，猎奇地扫视着祖孙两人。

进到这小院的前堂，劈面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拂着马蹄袖跪倒在地，口里还喊着：“罪民李煦叩见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谢皇上不杀之恩……”

人虽走了，这长长一叹还是入了祖孙俩的耳，红楼？林黛玉？

李肆话音刚落，嘴角就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是宝音在悄悄拧他的胳膊。

李香玉讶异地看了看这二十来岁的素净女卫，她还觉得是阿谁在黄埔领着侍卫亲军参与阅兵的“四娘娘”，既不是四娘，看这年纪，必定就是来自准噶尔的宝音公主了。

李肆的话语穿透李煦的混乱心境：“朕不过是知贩子罢了，你么，很早开端，就已只是个贩子了。”

李家在江南另有一百多口族人，眼下虽风平浪静，但以李煦的见地，自不会以为李家就此能够高枕无忧。如桂真所说那样，现在还是南北并立。一旦精华对旗人的国策民情，特别是对没有清理的江南旗人有了甚么颠簸，李家就首当其冲。

嫁于君王家，还是一名功盖千秋的圣君，妃嫔还能自展羽翼，哪家女儿不肯？

李煦看出了李肆对孙女的赞美，从速道：“不过是小儿家苦衷，怎能当真呢？”

李肆嗯了一声，径直进了院门，再想到了甚么，转头道：“不忘本是好的，可别走多了一步。”

一边那大眼睛女卫也出声了，话语虽流利，却带着点异域的调子：“小mm，别光想着找借口推委哦。陛下这辈子绝少把女子当作买卖的筹马之前只要我一个，现在更是没有需求。这但是机遇，毫不是逼迫。”

李肆捏着小胡子，嘴角微微翘着，神态跟早前在西津渡口，将棒棒糖递给许妹时几近一模一样。

就这一眼，对旧清康熙雍正两代天子都很熟谙的李煦，有了极其丰富的观感。论华贵威仪，论心机深沉，李肆较着不如康熙，论帝王之威，权益之压，李肆又不如雍正。但面前这个三十来岁，边幅比“丰神超脱”差那么一点的小胡子青年，身上充盈着一股糅合了聪明、凛然和仿佛能看破凡人运气的超脱气质，即便是康熙雍正都立在面前，也难在气势上压过。

李肆淡淡说着，他一眼就看破了李煦的心机这是在摇尾乞怜搏怜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