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香玉问天国[第3页/共6页]

“是律法适应天人之伦，法权也臻于完美，国事人事皆以法而定，人间再无愁苦，公理无处不在？”

遗憾来得快也去得快，这琉璃人儿只适远观，强自近亵，违了她的本心，也就再非本来脸孔了。

便是梨huā带雨，李香玉也噗哧一笑，表情也因李肆的小小打趣而开畅了很多。

李香玉先是深深一个万福：“从南北贩奴案到汪士慎案，再到朱一贵案，乃至有〖日〗本二陈案，这道道波澜让一国民气飘摇，而现在不但祸害全都外转，连最后工奴案亦有所交代，信赖南北相歧的民气也会为之一敛，妾为陛下贺，为一国贺。”

“不列颠人托马斯？莫尔所著之《乌托邦》，倡天下大同，倡物产皆公，他是信赖如此天国能成真么？我看不是，他只是看到现世的不公才有此梦，而这一梦还踩在前人抱负国的梦境之上。”

十一月的江南，枝枯叶落，一个纤纤人儿挥着扫帚，正在小宅院中洒扫。看她紧蹙的眉头，轻飘飘扫帚像是拖着千钧铁球，真不知她是在扫地，还是在扫心中之尘。扫清了一片空中，枯叶仍飘落不竭，她不为所动，还是扫着，目光迷诽谤，仿佛光阴也凝固了，她会永久这么扫下去。

见李香玉茫然未消，李肆说得更详细了：“天国之梦，大家都有。分歧的人有分歧的天国之梦。乃至同一个天国之梦，另有分歧的追梦之路，比方儒家、法家和墨家。一国如果为追梦而立，那就又堕入齐截的怪圈，必须解撤除其他天国之梦，以及追梦之路才气向前走，而这就意味着对别人的监禁乃至摈除。到最后，这梦反而成为压迫别人，压迫私利的东西，立起的大义就成了大家皆知其伪，却不敢揭掉的幌子。”

李肆沉默了，看李香玉的目光也更温和，恍忽间，二十多年前的三娘又立在身前，对本身凄声责问道：“你信的天理到底是甚么？”

李肆轻喟，女儿家情事，他的确是难再相涉了，就不知香玉会有如何的将来。

“陛下，这一月多来的事情，让香玉所知的天下，所想要的将来蒙上了一层迷雾，香玉再也看不清前路，乃至过往所知那些精确的东西，都已经有些不信赖了。”

李香玉一怔，就听李肆再道：“不管如何的天国，都有一点，那就是大家成圣，德行天下，那样的天国里，又何必律法呢？有律法，就意味着有纷争，既有纷争，又怎会是天国？公道要通过律法所求，而不是天然发乎民气，又怎会是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