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页/共4页]

“贺兰姐姐，起来吧，陛下已经走了。”夏若卿哈腰搀扶贺兰馥，眼圈已然微红：“让姐姐为我受委曲了。”

“回陛下，民女家父贺兰斐。”

“贺兰斐？北燕质子？”南诏帝笑容忽地一敛。

“此命既尽，但望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与君不复相见。”

陪不了了，此情原不该，本是逆天行，本日我既去，但求你淡忘。

白素荷右手压在左胸前，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一滴清泪终是超出贺兰馥手指，顺着夏若卿脸颊滑落，烘托得她更加楚楚动听，教民气疼。

此句已经愿意，她却甘心出口，只为那民气愿。

“还望陛下谅解若卿私行熄灯备舟之举。陛下半夜埋首朝政，克勤于邦，妾唯望可博君上欢颜一笑以抒怀怀。贺兰姐姐舞技冠绝天下，非妾陋姿对比，妾常思若无缘献于陛下天眼，难道贺兰姐姐之憾。”

鼓声倏停，复兴，女子水袖突向两侧飞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跟着鼓声在湖上踏水而舞，端如凌波仙姿再世。女子身量颇高，穿着又与南塘后宫女子有异，形似对襟胡服，高领苗条，腰间不似平常裙装宽广，用一方五寸锦带紧束，更加显得纤腰如柳丰神绰约。

好疼！

我……本承诺此后永伴你摆布，只是我，终是累了。

带刀贴身卫士这才退开，不过鉴戒之色还是不褪。那灯光及得近了才看清不过一艘莲蓬小舫，四角撑着四盏小小灯笼，一人掌艄，四人吹打，余下一人立在船头。只是灯光暗了，看不清立者为何，仅模糊可见衣衫随湖风而动，身材高挑，风韵婀娜。

鼓声停，舞步止，贺兰馥喘气未复，再望了那小我一眼，终究垂首直直跪入水中行面圣大礼：“贺兰馥插手陛下，陛下万岁。”

“好香，这是甚么味道？”

风雨湖畔风灯尽亮,一道廊桥自岸侧延长,直入湖心，止于绝顶一座八角攒尖琉璃亭。亭缘檐角绘有飞鸟异兽覆红纱的灯笼高悬,本来敞亮的火烛被红纱掩去大半光彩，与天涯月色交相辉映,将亭内洒满旖旎薄光。

头好痛！心好痛！

谈何委曲……终究可再日日见着她，陪着她，与她同度风雨。与在宫外遥遥相望不得见，唯求梦中夜夜缘相较，谈何委曲……

这便够了。

“罢了，又扯到那里去。水上轻巧步微月，七窍谦虚吐异香，着封贺兰馥美人之称，赐号为兰，既为北燕质子之女，入宫礼节……从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