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辰纲[第3页/共8页]

潘小园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恍然大悟道：“拜了他做寄父？”

潘小园内心说：我又不晓得账房在哪儿，倒是来小我给我带路啊。

西门庆嗓音不错，娓娓道来的口气充满了专业性。潘小园没想到一缕香都这么大来头。待要再看清楚时，他却轻描淡写地把那香饼收回领子里去了。

她愣了一会儿，见机地问了一句：“不知大官人本日何事可贺？”

看着“愚妇”们哭天抹泪的不幸样儿，内心头还是不安，脱口道：“她们又不是成心慢待奴家，大官人何必难堪她们？”

那声音仿佛轰的一声炮仗，叽叽叽惊起了好几只偷点心渣子的麻雀。

玳安听出了话里有话，扑哧一笑，应道：“武家娘子固然妙人儿，只可惜豪门小户，没见过甚么世面。让她多瞧瞧爹的宅子，想来也瞧不腻的。”

“全府高低都是我的，那里我来不得？我如果不来，安知你们把客人当奴婢对待？”西门庆越说越怒，把那妇人抬头推一跤，大步跨过来。

西门庆眉梢一挑，笑意更深：“既然娘子宽大漂亮，看在娘子面子上，小人的家法，也只好骄易一日了。”扭头厉声道：“还不快感谢武家娘子！”

门外一阵脚步声，小厮玳安一边跑一边喘：“哎唷我说爹，你白叟家躲酒躲到这儿来做甚么！”谙练地给西门庆除下内里官袍，又探头往内里张望一眼，看到潘小园，堆下笑来：“娘子如何也在这儿呢？不是说去账房支钱吗？”

他晓得玳安必定在背后缩脖子吐舌头，又是一笑，摸摸鼻子，出了小院。早有打帘子的丫环齐刷刷存候。一步迈出去，内里的喧闹声就像风普通直灌进耳朵来，把平静推回墙那边。

“古龙涎，是前朝留下的异国香料，客岁在大内禁库里发明的。有那么几块流出宫外，让东都城的达官权贵竞相保藏。这一小块，是东京一个朋友本日赠的贺礼。你猜猜值多少钱？”

这话高超。如果他说“全都不如娘子”，未免恭维之意过分较着。说“大部分”，倒显得他一个个用心比对过了。

西门庆听得内心头舒坦，口头却仍然嘲笑：“钱就那么管用？前些日子给她送的那些药，加起来可也得有六七百文了吧？连个响儿都没有。你还不是比我还心疼？”

小厮书童儿赶紧承诺：“卯时刚过。”

潘小园哪肯在这是非之地多耽，脱口问：“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