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欠债[第2页/共4页]

她和武大方才“结婚”不久，还在相互促进体味的阶段。这些细节，之前的潘弓足就算晓得，约莫也不会花心机记着，是以这句话问得模棱两可，武大必定不会起疑。

武大完整蔫了：“家里……这个……这个……”

“跟人家说多久还？”

武大笑道：“不过是说说罢了，哪能当真呢？我兄弟但是个识法度的明白人。他说这几年在内里拜了甚么高人做师父，再返来的时候，就跟我说甚么行侠仗义，甚么自强甚么的，我也听不太懂……不过归正他是仕进啦，有出息得紧，嘿嘿！我就说嘛，内里江湖上有甚么好，还是回家来安稳。唉，他如何就不肯意在家里住呢……”

姚二嫂眼皮子耷拉着，往门里瞧了一眼，拖长了声音道：“看娘子气色大好啊。望门口儿一站站半天，怪精力的。”

潘小园浑身一激灵。这是又一个来索债的？

武大急赤白脸跑出来，手上还沾着几团藕断丝连的面，朝着姚二嫂又是作揖又是躬身，小声道：“姚家嫂子，你如何来了……不是说好……说好一个月……”

武大已经挽起袖子，见她打喷嚏，从速过来，说：“娘子，你如何不上楼去？常日里你不是最不耐烦看我做炊饼吗？”

不跟他翻旧账，“一共借了多少？都和谁借的？”

武大的手指又短又粗，指甲扁平得出奇，有点像青蛙的蹼，但是揉起面来却出奇地谙练。倒完了酵子水，又一点点加温净水。面粉很快结成了块，又凝成了小面团。最后，又点了些盐卤，木盆里揉出一个大大的面团，胖乎乎的墩在中心。

潘小园失声叫道：“喂，你如何不洗手！”武大吃了一惊，放下酵子水，搔搔脑袋，莫名其妙地说：“我手不脏啊。”

潘小园看得别致风趣。武大嘿嘿一笑，把木盆搬到暖和的土灶中间，取过一块湿布全部盖上，撅着屁股，将那布理得平平坦展的。潘小园也很有些烹调知识，晓得这便是要等面团发酵。现在是夏季，把面团放在暖和的处所，便发酵得快。

炉灶劈面一条又矮又长的木桌，桌子上摆着些陶碗陶罐。角落里是两个半人高的大缸。揭开木质盖子一看，一个缸里是净水，水缸边沿挂着一个舀水的瓢；另一个缸里则是半缸面粉。潘小园被扬起的面粉一呛，鼻子一痒，侧过甚去，打了个石破天惊的喷嚏。从速把盖子又盖上了。

这么可贵的机遇哪能等闲放过，潘小园猎奇心起，忙道：“我本日有趣得紧，想看看大哥做炊饼。你若需求帮手的，叫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