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故人[第2页/共3页]

“为甚么？”

屋里暗下来，月光透进，晕红色朦昏黄胧。

姜照安然的睡颜，如雪色望春花悄悄伸展着，在夜色里，稚嫩，洁白。

“不会。”

宦海无凹凸，单看背后权势罢了。

“再哭！再哭让吴公公抓了你去，活吃了你！”

姜驷点点头，又道，“转头让蕙龄细心打扮打扮，明日高朋上门，如有机遇让她见一见。”

不过，她可不会暴露不满。挥手遣退跟前统统人，她轻声跟丈夫筹议：“前日派人去驿馆问您，您说能够脱手，妾身立即就安插下了。只是偏巧那四丫头这几天没在家，传闻是去白山何家看娘舅，等她一返来妾身就行动，您看可好？”

这张脸她熟谙！

不怪他自恋美色，他公然是个都雅的家伙，高鼻剑眉，漂亮无匹。屋子里烛光暗淡，他高高的鼻梁在侧脸投下阴翳，像夜色沉沉中寂静暗伏的山峦。

姜照想着宿世，看着面前，直觉人生如戏。

好巧不巧，被她碰上了！

这张脸，和宿世她所见时没甚么大窜改，只是脸上少了那道从眉骨直贯下颌的疤。是相遇时候太早，他还没被人破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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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躺的吴长明也温馨下来，在暗淡中沉沉盯着姜照熟睡的侧脸，目光幽晦，不知在想甚么。窗外响起给马匹添夜草的车店伴计脚步声，一起远去，踢踢踏踏，更显得夜色喧闹。

带着疤的他桀骜阴沉，还是面前这般洁净的面孔更耐看些，姜照想。

她被川南那帮人放弃了，已成弃子，进退两难。

底层百姓恐吓哭闹的孩子总搬出他的大名，又因弄不清飞鱼卫和内厂的干系，总把二者混为一谈，觉得他是个寺人，叫他“吴公公”：

京都冬夜，歌乐映雪，红烛软香的翡翠楼深处，恰是这张脸浅笑瞧着她，吐出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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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杀我么？”

北宅长房东屋，贺氏亲手奉侍刚归家的丈夫洗脸换衣。屋里屋外服侍着几十个女仆，年青貌美的丫环和穿着面子的婆子全都站得整整齐齐。大老爷姜驷官居三品，是全部宅院里绝对的主心骨，他从京都返来，对内宅女人们来讲不亚于天子驻跸。

贺氏当然晓得轻重，得了动静早就备好昌大筵席只等客到。但男客要女儿去陪做甚么？“老爷，传闻赵主事家里有个儿子未曾婚配？让蕙龄去见他，是……？可蕙龄寡居，不知人家可否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