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缠足[第1页/共3页]

郑甲并不在乎这些。只是他身为兵士，又出身于李绩麾下，骨子里自有一股正气，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死在面前这类事，郑甲决然做不出来。

身后乍然传出一个沉着男声。

宦娘回顾，见是正带着两个奴婢巡院的郑甲，不由放心下来。

“……沈女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统统叮咛好后，郑甲执了短刀在手，徐行上前，用腰间钥匙开了门锁。

轰地一声，黛紫墨黑朱红等诸色交杂的天空中炸过一串惊雷。

郑甲闻言，转而对宦娘道：“沈女人去做饭便好，我等定会将人救上来。”

现在想救这女子，非得翻开后门不成。

他带着的这两个奴婢，胆量大，人慎重，迩来也跟着他学了些拳脚，可到底工夫还不坚固。此时现在，必须得他去做这事才有掌控胜利救人。他虽腿脚不便，可总要比怪物矫捷些，且工夫踏实，必然无碍。

李凌昌心中不知为何，顷刻间安宁下来。他吃罢点心，老诚恳实地借着油灯的光看书习字，再不嚷嚷着要去同大人一起玩牌。

雨丝精密，如帘如幕。她手持红油伞，一步步地向着发作声响的后门走去。有人正一下下接连敲击着后门，力道甚重，仿佛非常惶急，听上去绝非是那行动木讷的“怪物”。

宦娘摸了摸他的头，“就仿佛面前有个泥人儿，你看不惯它的模样，想窜改它。一拳打碎的话便只是打碎，若要将它塑成你喜好的模样，便要下工夫去揣摩了。同理而言，想要窜改近况，那就非读书不成。有人读书读成了道学先生，死学究一个，可有的人却能够学乃至用，经世济民。”

宦娘笑笑，点了点头，回身入了膳房做饭，心中却仍存着些忧愁，不时向外看去。

奴婢先是低着头对那打门的女子遵嘱了些甚么，随即便放了梯子下去，可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女子上来。郑甲蹙眉，上前扣问，奴婢也非常焦心，宦娘竖耳听着，却本来那女子竟裹了脚，迩来恰是胀痛的时候，底子没法踩梯子爬墙。

雨势突然转急，门板收回悠悠长长的一声吱呀。

宦娘反问道：“你想不想窜改这近况？”

郑甲是个面孔儒雅的男人，若不是李绩事前申明这是他的旧部，宦娘当真看不出这男人乃是行伍之人。郑甲的旧伤在腿上，若细细察看，便可发明他走起路来时步速极慢，且走的并不顺畅，仿佛有些微跛，这恰是旧伤而至。

顿了顿，她望着天外连缀不断的风雨，道：“武能平乱世，文却能够事情世为治世。你如许聪明，怎会不懂如许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