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儿男(上)[第3页/共9页]
断念苦渐渐的除下斗笠,暴露一头白发,渐渐的脱下蓑衣,现出一身布衣,他的脸浮上年萧杀秋意,他的身上活动着森森杀机。
固然铁铮也在十七岁投身公门成为一名捕快,可他还是跟断念苦不一样。断念苦失职忠守,是一个捕头,就做好一个捕头,有案子,去破;有疑问,去解;有凶犯,去抓;有不平,去管,如此罢了,至于案子如何断犯人如何判,是知府大人的事,他不消管,也管不了。
铁铮顾不得理他,越屋过脊,直奔东城。公然是他家,已是一片火海,四周还殃及了好几户人家,救火的人很多,火势已获得节制不再伸展,着火的房屋却已有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悄悄的看着亭内和他一样戴青笠着蓑衣的断念苦,像看着一个完整陌生的路人。
“瘟疫坎阱”与他本身真元融会无间,一损俱损,坎阱被毁,他的伤可不是重伤!
温坎阱的滥杀本已激起了他的杀机,何况另有母亲和老夫人的惨死爱妻的屈辱和他杀冯连春的讽刺以及本身的心知肚明和无可何如!
断念苦开口了,声音冷涩:“我追了你三天,不眠不休。”
铁铮以右手掷尺击落暗器,左手随之一抄抓住铁尺,连点女童任脉七大抵穴,然后顺手一挑将女童手中荷花灯奉上半空,“蓬”的一响,荷花灯炸成了满天碧烟,被夜风一吹,飘飘然散了个无影无踪。
迫于情势,铁铮只好当场向冯连春报歉并称谢,冯连春唯唯诺诺满口逊词,一脸的诚惶诚恐却两眼的鄙夷不屑。铁铮忍无可忍,脱手如电,一记大耳光又响又脆,当然没忘了找个无中生有的借口:“好大的苍蝇!”冯连春猝不及防,几乎丢了一半的牙齿,却在合座俱惊的震骇中尽力扮出个笑容,拥戴道:“公然好大,该死的苍蝇!”铁铮一愕,冯连春凑了过来,一脸的笑,一肚子的怨毒,低如蚊蚋般道:“小子,我会让你悔怨平生一世!”铁铮见好就收,嘲笑一声不再置词。
杀!
他本年刚好二十岁。
冯连春又是一声长叹,摇点头,走。他本想多赏识一下铁铮的苦和痛,但他发觉不当――铁铮眼里有模糊杀气浮动。
因为不明白,以是忧?,因为不能容忍,以是暴躁。论武功,讲才干,铁铮毫不在断念苦之下,但他的名声一向不好,一向就是一个小捕头,就因为他太朴重,太刚正,太不知变通,太轻易获咎人。在断念苦所辖的捕头当中,他是独一敢对犯人脱手动脚的人,断念苦不敢过于束缚,他明白铁铮内心的苦和累却无计化解,积郁于内若不能发诸于外,只怕哪天铁铮就成了一个疯子,一个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