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第2页/共4页]

那道哀伤落在他的心上，充足冲出沟壑，宁则远有一刹时的失神。说不出为甚么，贰内心俄然很难受。他蓦地想起那一夜，林烟揪着他的袖口，一向哭，一向哭。他从没见过女人的眼泪这么多，这么的柔嫩……他当时烦透了，只想尽快分开，谁晓得林烟没完没了，还哭脏他的手帕，弄花了他的衬衫……

他的声音一贯清冷，此时现在，却像是一把锋利的破冰的刀，直接凿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刮开她统统的防备，只剩最柔嫩、最无助的那一块，彻完整底暴露在他面前！

邻近年底，来北郊公墓祭奠的人越来越多，沿途都是兜售鲜花与香烛的小贩，昔日空荡沉寂的陵寝内熙熙攘攘，林烟一时有些恍忽。氛围中碎屑乱飞，满盈着爆仗的硝烟味，格外刺鼻，她刚下车就被呛得咳嗽，烟雾环绕当中，眼圈猝不及防也被熏红了。揉了揉眼，林烟内心俄然忐忑起来，宁则远此人有多洁癖，她很清楚……

如果她哭了，他们就晓得她骗他们的……紧紧揪着丝巾，林烟有力地垂下头。

她捧着大束的花，鹄立在标致的花海中。像是堕入了某种回想，眼睛特别亮，亮的能灼伤民气，嘴角噙着笑，那笑意风淡云轻，蕴着光阴的安静，却还是漫出一道浅浅哀伤。

上山的台阶有些窄，林烟走在前面，宁则远跟在她身后。

林烟怔住，然后，又渐渐擦起墓碑，却擦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慢，最后，额头抵在碑上，再也擦不动。

林烟一滞，快速垂下视线，蕴着笑意的眼底落下一片黯然与晦涩。停顿半晌，她尽力安静地说：“我妈病了以后，甚么都不记得，就记得那些花。她整天对着那些玻璃瓶，说那是我爸……就连最后，她也是抱着那些一起跳下去的……”

面前是两块并排而立的墓碑，照片里的人是林烟父母。实在，林烟和她的母亲很像，眼底都有尾卧蚕，衬得那双眼纯良又无辜。只是她的母亲应当被林开导庇护的很好，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有一股天生的脆弱，而林烟更像是一株刁悍的蔷薇，带着刺，会扎人。

本身真是昏了头，才带他来这里……林烟硬着头皮抱愧：“对不起，费事你来这类处所。”

宁则远将花放在墓碑前，斯文地鞠了躬，然后，悄悄看着中间的人繁忙。

没想到宁则远淡然点头，又彬彬有礼的说：“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