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1|[第1页/共5页]

那双鞋她拿返来的时候，上面还沾着他的血。林烟洗了一个下午，才当真洗濯洁净。可这双鞋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穿，林烟将它摆在门口，每天看着，每天忏悔，像苦行僧每日必做的功课。

明天她不得不奉告珍珠，说爸爸死了。可那么小的人那里晓得死的定义。她懵懵懂懂地问，妈妈，甚么是死啊？林烟再也忍不住，抱着珍珠抽泣，泪水滴滴答答，像是雨。珍珠甚么都还不懂，只晓得妈妈哭了。软软的小手帮林烟擦泪，她还说，妈妈别哭，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不消，不消！”

天涯的青色渐渐消下去，天光透亮，林烟站在微薄的晨光下，很安静地说：“沉舟，感谢你明天来看我。不过，我家里真的有事，先走一步。”

凌晨的街道没甚么人，宁则远手里提着冒热气的早餐，许是热热的豆浆，又或是暖暖的包子……与矜持矜贵的他，实在不搭。

秦嫣走后没多久，再没有旁人来，林烟有些累，灵堂里点着香，有点闷，她出去透气。

林烟连连摆手，正要回身往内里走，沈沉舟心一急，直接扯出她的胳膊。

林烟作为他的未婚妻，站在灵堂前，穿戴庄严的玄色连衣裙，发间别着一朵白花，面庞蕉萃，身材肥胖，就像尘凡间已经残落的花瓣，落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息。

这几天林烟很难过。那屋子里到处都是佟旭东的身影。她开门走出来，下一秒就听到有人说“阿烟，返来了”；她转个身，也能看到他繁忙的背影，还转头冲她笑；就连早上还是能闻到厨房飘出来的小米粥暗香，她恍恍忽惚走畴昔，常常会脱口而出唤道，旭东……

林烟低低垂眸，浑身生硬又冰冷，好像坠落在无边的海底。

“宁先生，1207病房的林蜜斯已经走了。”

但是，沈沉舟体味她。

她落空了一个亲人，落空了一个家，还活生生背负上一条血债……如何能够会好？

“不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当中，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内里的雨势刚好变大，廊檐下的雨水如柱倾泻，漫天大雨中有小我撑伞站在那儿，笔挺的像一棵孤寂的松。

如果能够，她甘愿死的阿谁是她……

珍珠哭累了，歪在林烟怀里，却还在哽咽地说要爸爸。林烟内心痛苦不堪，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抚，她本身也是狼狈的要命！楼下的李姐最早过来帮手。见娘儿俩都哭成个泪人，李姐叹了一声，将珍珠抱到灵堂前面的歇息室哄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