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屋无人见泪痕(12)[第2页/共4页]
说那样美的情话,却凝那样冷的冰霜。
那两小宫女儿垂着头,又屈腰,惧的不成样儿,唯唯立在那边,说话的声音都抖的不能:“蕊儿姐姐莫计算,婢子乱嚼舌根子,该当烂了舌头!”
惊蛰。春雨未息。
卫子夫伸直在床角,自个儿受着冻,却仍不忘提示天子:“陛下,您把被子拽拽,莫着凉。”她有些惭愧:“陛下……并非臣妾贪宠,臣妾入宫不几年,已生得卫长、阳石、诸邑三位公主,现在……”她面带羞赧,悄悄摸了摸肚子,隔着一层亵衣,仍觉暖和非常:“现在,第四位孩儿又怀上啦,臣妾……臣妾已是满足!方才臣妾失礼,绝非擅宠,实在是……臣妾驰念陛下。”
蕊儿乜她俩一眼,道:“端庄事儿,把暖炉生旺些,娘娘那头呢,是该拧冷帕子降降热——但这气候阴寒阴寒的,没的再冻着娘娘,但是病上加病!”蕊儿手头只顾做本身事,怪利索,又说:“凭你们再不端庄,我能针顶针地说话龇你们麽?我们都是一宫里服侍着的,你们做坏了事,我能捞着甚么好?凭我训你们几顿,也是为你们好——那些烂舌根的话,能听么?如果吹偏了风,叫娘娘听了去,可如何成?”
卫子夫打了个寒噤。
绿裙小宫女儿捏一支银针挑香炉,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落下,伴着袅袅卷烟徐上,中间一名稍大点儿的宫女子不由蹙了眉:“这世道,怪乱慌;宫外乱,宫里也乱……我们这娘娘哟,好端端的,如何烧成了这副模样?”
她们……到底爱朕甚么?
宫里点了香炉,暖炉子也复起,线香薰薰淡淡的味儿在暖气环生的屋子里,悄悄挑逗着,倒是挺有些家生的氛围。
多少年了,他再也没能从后宫其他任何一名宫妇的眼中,瞥见当年陈阿娇的精滑与鬼灵。
很多年之前,也有人与他共寝一张床,她的端倪与眼神,和卫子夫是全全然分歧的。她像小鹿,像精怪,那么滑溜,那么趾高气昂,刘彻一瞪眼,活力了,她毫不会诚惶诚恐,她还是笑,跐溜一声,便像小狐狸似的窜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缠他去上林苑行猎。
殿下宫女子仓仓促促出去又出去,尽是放慢了脚步的,小猫儿似的点在青琉地上,小意的模样,恐怕是惊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