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寂寞空庭春欲晚（14）[第1页/共4页]

“我若不扶呢？”

我手一抖，摸到身下一片黏糊，感化了衣裙。糊的满手都是血……

天子惶然的声音在空冽的风里撕碎开来，我面前是一片庞杂轰动的身影――统统人都在动，统统晃过的影子都是惶恐失措的。

“是了，本宫是晓得。陛下目今膝下无子，这龙胎……本宫身为中宫之主，也体贴的紧。”皱了皱眉，还是敷衍了一下。

我觉得他真的返来了。

他不必再拔高音量了，即便只是如许轻声地，亦充足威慑。就如他天生的帝相，不怒自威。彻儿生来是王者。

只余我一人。稀寥寥的花，落下，又被风吹散。

面前空茫茫一片，忽地，蒙了一层泪雾。椒房殿贴身宫婢跪着膝行而至：“娘娘，婢子扶您起来……”

我杵了一会儿，拧着，却终究还是跪下：“陛下长乐无极。”

他的目光自我肩胛滑过，我知他在瞧卫子夫，原觉得他会作色，却还是我道行太浅，对上了这老谋深算的天子，输的彻完整底。

何种……

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在后宫诡谲争斗中，被暗害了。

天子几近在嘶吼：“太医――宣太医令――”他紧将孱羸的美人打横抱了起来，口里短促地呢喃：“子夫，莫怕，莫怕，朕在这里……”

我一怔，竟不知要如何续他的话。

他竟然向我伸出了手：“免，娇娇。”

我缓缓将手递给她，腿软的紧，竭力撑着，却又站不起来……腹中倒是不绞痛了，只觉腿软，眩晕一阵紧跟一阵。

“陈阿娇，朕经常惯你性子，原觉得你天真烂漫――稍纵些，亦无妨，竟不想，你心肠这般暴虐！你……你不知子夫有孕么？你下得如许的狠手――你、你……”

“子夫――”

彻儿抱着她和他们的孩子分开了，却把我，和我们的孩子，落在了这里。

君心难测。他如许怪。

“嗳――”小宫女子哭叫起来：“娘娘，您――您……”

彻儿眉色仍极冷，――那是对着我的，他才不舍得与他的美人横眉冷对呢。他向卫子夫道：“你跪着，朕让皇厥后扶你，皇后便会扶你！你便如许跪着！”

那一刻，我的确有一丝打动，甚而对他的胡想又都返来了。觉得他还是畴前宠我无度的彻儿。就像那一年白虎殿上，我与群臣跪谒，“遵上谕”迎太子即天子位，他那样安闲地走向我，浅浅一笑，也是现在天这般伸手扶我起来：“中宫。”他叫我“中宫”。

大抵我是妒忌的。我本不是个宽大漂亮之人，彻儿这般回护她，我当真内心不好受。因急说：“本宫偏不去！本宫不扶！您洪量，叫‘免’便是，――陛下竟还记得我乃中宫皇后！这掖庭永巷诸美人这般多，我个个都要去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