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6）[第2页/共4页]

这刻漏流的如许快，还是炎夏，周遭却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陈阿娇伏案上小盹，因闻有人声，被贴身宫女子唤醒了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蜷着小拳儿，正伸懒腰，没顾着周遭，却被楚姜推了推：“娘娘，杨长侍派了人来，给我们送炭敬呢。”

他转开话题，并未接她的话，问窦沅道：“阿娇还好？”

陈阿娇因领她坐下，镇静呢，抓她的手叽叽喳喳说不断，一恍，竟似又回到了少女时候，她未出阁，阿沅也未许人家，阿谁时候，女孩子家家可也不说悄悄话的，——她陈阿娇忙着爬树掏鸟窝、翻墙砸人家呢，哪偶然候这么温温坐着，说女孩子的私房话呢！

“我见陛下，是为了阿娇好、为了阿沅你好，”他的声音轻渺如风，倒吸引窦沅看畴昔，“我赋性不受拘束，分歧适承皇祚，这皇祖母原是晓得。当日江陵事发，原有曲解，这此中内幕，牵涉人数极多……我便知储君之路险象环生，即便我被废江陵，仍不得满身而退，仍有人……惦记取斩草除根。我用裁纸刀他杀，算是一出戏，皇祖母圣慧，知我情意，这才放了我去……”

窦沅吸了口气，有些局促地用手绞着腰间丝绦，嗫道：“我还小……这一年来，产生了多少事？窦氏早已不复当年荣光了，好大的家，瞬息间说没就没了。好大的任务，窦氏一门妇孺在支撑着……我再小，也该长大啦。”

她们姊妹二人面劈面坐着，隔了一张案，小盆里搁了冰块摆边上，宫女子捉扇悄悄扇凉，一袭一袭的寒气绕转，直沁入肌骨，凉的透快。

陈阿娇现在全无睡意，早已是醒转了来——这但是杨对劲亲派的人来！杨对劲……但是外头独一一个晓明本相的人！

还是这一年的夏天，鸣蝉声声，仿佛当年。粘蝉小侍的影子却已见不着了，长门冷隅，一年更比一年冷落。

不觉间，夜已中宵，漫天的月色收拢了来，六合刹时暗淡，只剩了婆娑的树影幢幢摇摆。

这几句话，只教人觉心伤。往年窦氏捧在手心儿里的小翁主，现在却须用婚姻来换得一门苟安，大略盛极而衰，最苦的，俱是女人。当初立得愈高，这会儿，便摔得愈狠。

他很快愣住，就仿佛做错了一桩事那样局促，——山中数月，人间已千万年，往年的太子彻，早已御极登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