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3）[第3页/共4页]

门翻开时，夜风蹿出去，一道黑影子也紧跟着跌出去，撞在他脚边。刘荣生惊：“阿沅？”

这一行走的太急，天子连辇子都来不及换，直坐了御车破宫门而入。这冒昧之举自是于宫规分歧，天子一贯孝谨，王太前面前夙来规端方矩，彻夜倒是完整失态。

无人敢应。

“陛下万岁。”

迎驾宫人们叩首磕的咚咚响，天子却连看都不看，被挡了道儿，干脆抬脚踹开：“母后呢？”

天子这边，连个挑烛芯的宫人都没有，他不发话，殿上侍立的宫女子没一个敢动的……

“回宫再说――莫不是军情告急……”

很和顺的声线，噎的窦沅吞了满腹的委曲。兄长在，就甚么都不消怕。

“不知宫里出了甚么事，谁有这个胆量教陛下夤夜车马劳累呢？”

仪仗最背面宫妃车马里，不时有抱怨：“大半夜带露夜行，这万寿节过的未免有些……”这细碎的声音很快被腾腾的马蹄声淹没，弱似蚊蝇。

天子在哪儿，亲军羽林卫便在哪儿。

窦沅见那从侍这般苦脸子，便知宫里出的这档事儿非天子亲跑一趟不成，因问：“――是长乐宫发话啦？”

“陛下……”窦沅几近蒲伏在地，拽着天子的玄服一角：“陛下……去救救夫人！”

从侍点头：“可不知如何的，这才新进封不过几个时候，便冲撞了长乐宫，太后娘娘凤颜大怒呢！也是个没福分的，枉生了这么一副好皮相，今儿陛下一见倾慕，亲封‘远瑾’夫人，眼瞧着扶摇直上呢，哪成想……原是没这个福分消受！”

一重一重的声音交和，在玄色的天幕下久回荡：

帘穗子被风悄悄地扬起，满殿明烛扯着穗尖那一脉焰，在沉厚喧闹的大殿里回曳……招摇的满殿皆是这片焰。

巍巍汉宫，他的家，他的长安，就此别过。

刘荣也笑，一面又懵懵地掠了一眼那偃下的焰穗子，道：“连焰都烧没了……只与陛下说说话，不想时候过的如许快。”他的笑容半点不持贵，平淡又夷易近人：“陛下，臣退了。这便……走了。”

众宫人唬的面色青白，皆几次叩首，脑袋瓜子这一刻仿佛不长自个儿颈上，竟不知疼的。

那从侍转头来,面色略有难堪。

只……若不是实足的没法儿，谁愿跑这个苦差事呢！天子若生起气来，有几个脑袋去拼挣？他们夤夜跑腿子的人，当真是有磨难言！

挥一挥衣袖，便这么清闲落拓地拜别。天子却深吸一口气，在他身后叫了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