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7)[第2页/共7页]
“陛下是指?”
天子已端端坐案前,持了毫笔,低头仔细心细地览阅起来……
帝闻报拊掌大恸。
“依你——”天子道:“还是阿姊猜想全面。”
平阳不由细心覷着。
这便够了。
——“陛下请三思,您是要为娇娇好呢,还是……?建章宫承恩,加封晋位,远瑾夫人已是千万人妒,今儿长乐宫又来这么一出,若不是我赶的及,从母背工边儿上抢了人,远瑾夫人这回还不知要如何呢!便是如许,她还是加了笞刑,现在疼的不知如何翻覆——这些个苦,陛下要她再承一遭儿么?”
桂宫灯烛皆熄,他转头,只见绡帐以内仍有微小的烛影闲逛,连眉都来不及抬一下时,已偃了下去……
他们之间,还横梗着那样的曲解,他尚未与她说一声抱愧,他尚未奉告她,堂邑侯一脉,他开恩留了后,馆陶大长公主之事,他也留了情面,并未拿她如何。虽削了陈氏实权,但一概繁华繁华,他皆赐了去,只要天子在朝一日,堂邑侯府衣食俱无忧。
“彻儿胡涂啦,——话虽如此说,母后的喜好与不喜好,还不因着陛下?母后与阿姊是一样的!所做之事,皆是为陛下!来日方长,如有一日,母后晓得,那位‘远瑾夫人’待彻儿之心尤明,统统切皆是为君上着想,母后另有来由讨厌她么?不说喜好,今后不来揪茬儿,两厢里太承平平、客客气气过日子,便是君上的福了!”
窦沅翁主半路卒于恶疾的凶信传入京师,汉宫皆惊,桂宫远瑾夫人更是哀恸,久卧不起,好几日未进膳。本来便听闻这位夫人身子骨一贯不好,这一刺激,很快抱恙。
平阳一时竟不知要接甚么,天子却感喟道:“朕正为这个头疼。朕听阿姊的话,桂宫那边,半点不敢打搅,——想来她以为朕还是个固执,不肯靠近她。那也罢了,这几月来,母后那边也无甚动静,对桂宫没有半点儿行动,这便够啦。朕不在乎她如何看朕,只要朕的忍耐能够换回今后悠长的安宁,原是值得。但……”他顿了一下,又道:“不想出塞之事,竟出了这么个乱——桂宫那位若晓得阿沅命丧北行途中,还不知要如何看朕呢!怕是这平生,都不会谅解朕了!”
天子凝眸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泛着泪光,侧面的表面浸在宣室殿低沉的光色里,很暗淡,淡的几近要晕了开来。像毛了边儿的帛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