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痛苦[第1页/共5页]

他说罢这话，仿佛泻出了统统的力量，悲戚一唤，摇摇摆晃地站起，满身有力地靠在一旁，抿唇对着外边的天。本日天气阴沉，大雨将落，一如心中阴霾，沉如看不见天的深渊，神思翩翩，面前仿佛呈现了季临川蒙受非人对待的一幕幕风景，当时的季临川，心中必然如同现在的天，沉得看不见但愿，看不见阳光。

当信中内容在心底重重地沉下一记波澜后，晏苍陵的脸上已承不住怒意，怒意尽皆顺着脸颊到了拳头，轰地一声巨响，身侧案几四分五裂，碎屑漫天飞舞，刮伤脸颊，但在场三人却无人遁藏只需一步便可错开的碎屑。

“我不信！”季崇德震袖暴喝，顿了一瞬，转而提步往外而去，“我去问璟……”话未尽，脚已在晏苍陵上前制止前顿住了，回顾时面色哀戚，黯然无光，“不，我不能问，不能问啊。”霎那间，他仿佛衰老了几岁，单手撑在了椅背上，缓缓地，渐渐地，以好似走过数年的速率坐了下来，衰老的撑在眼睑上，悠长沉默。

或许正如他所说，他撑着活下去，不过是不肯用死奖惩爹娘。

“璟涵，璟涵。”他一口一句地念着阿谁名字，好似跟着这刻在心尖上的名字，亲历了一遍那痛苦的过往。

但抵住天子赐婚之事，倒是不能为季崇德道明，晏苍陵含着一抹苦涩，一揩目中热泪，将那一份傅于世送来的手札缓缓地递到了季崇德手中：“您自个儿看罢。”

“请让我娶璟涵罢，”晏苍陵丢下了统统庄严，撩袍下跪，挺直背脊直视着季崇德，那目光中的果断，连季崇德遮眼的手都抵挡不住，“我定好生待他，让他风风景光地做我晏王妃，而后再无人欺他，无人害我，我会将其护在我羽翼之下。晏王府百人亦会奉他为主，为他赴死在所不辞！”

“璟涵！”晏苍陵鲜明抬首，大呼着摔门出去，一股风旋到了季崇德的房中，双膝一软，砰地跪地，声声响如闷雷，炸得季崇德错愕震惊。

是的，他不能问，那一段过往过分哀思，他身为其父，哪怕再有所思疑，也不成残暴地揭开那鲜血淋漓的伤疤。

于公于私，他都必必要娶季临川。

“你”字未出，便被晏苍陵一句话生生堵回。

天涯闷雷滚滚，霹雷不断，霎那，夺目的闪电刺破云层，炸开一道刺眼白光，将季崇德眼中的庞大情感印得吵嘴清楚。

“我何必骗你，我能得何好处，”晏苍陵扬起苦涩的嘲笑，“手札之上，白纸黑字都写得清清楚楚，此乃我在宫中之人调查得知的，千真万确，绝无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