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刀霜剑[第3页/共4页]
“……事在报酬,归正我不削发。”夏芳菲抱动手臂缩在高大的花瓶边,站起来比骆得计还高的人,此时肥胖地缩成一团,被汗濡湿的背脊上,暴露嶙峋的骨节。
“但是七娘缺了甚么?”柔嘉问。
“咳咳。”夏芳菲咳嗽两声,“在廷芳院里见的?柔嘉,没服侍在母切身边?”
柳姨娘之子骆得仁觊觎夏芳菲已久,柔敷信不过柳姨娘品德,点了点头,将缺损了一角的镯子藏在衣柜里,清算了衣衫,叮咛小丫头雀舌看着夏芳菲一些,才向外去。
“你是不是晓得了甚么?夫人当真要送七娘削发?”柔敷攥着荷包,荷包里鼓囊囊的,明显是柔嘉服侍得好,骆得计、游氏犒赏了柔嘉很多东西,这般,便是她跟着夏芳菲削发,也能放心了。
一起呜哭泣咽,柔敷不敢立时去见夏芳菲,在骆家院子里胡乱走了两圈,迎头撞见夷易近人的骆对劲,唯恐骆对劲见了她,黏上来探听夏芳菲的事,这才拔腿向梨雪院去,进到院子里,听小丫头叽叽呱呱,全然不将屋子里养病的夏芳菲当一回事。
夏芳菲色彩光鲜的衣裳被收走,胭脂水粉钗环也被拿去,全部院子里冷冷僻清的,可不跟道观里的贫寒日子非常类似。本来,骆氏是要逼着夏芳菲“志愿”削发。
柔敷一番迟疑,开口说:“那七娘,你就顺着夫人的意义本身个提吧,如果你提了,夫人能挽回一些颜面,她一准不会对七娘不闻不问。”虽是下策,可也比明晓得骆氏的意义,偏跟她对着干强。
“柔敷,你为了我,也为了你,你去偷偷瞧瞧,母亲是否,当真做了水田服?”夏芳菲咳嗽后,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干皮割在柔滑的丁香舌上,仿佛把舌头割破了,嘴里尽是血腥味,“也许,柳姨娘来骗我们的呢?”
柔敷走出夏芳菲养病的梨雪院,被阳光刺得眼角泛出泪花,远远地瞥见一群侍弄花草的三姑六婆冲她呶嘴,挺着背脊,就向骆得计的廷芳院去。
“这……这又是大郎送来的?”柔敷咋舌不已。
“可事已至此……”柔嘉待要再说。
“开口!”柔敷眼角扫见燕奴正盯着这边,心想骆得计已经把夏芳菲的统统东西抢了,还要防着夏芳菲甚么?见柔嘉脸上的不屑讳饰不住,便嘲笑道:“说得好听,如果你,你可愿去死?七娘病了那么些日子,一定不是存了求死的心,何如,死不得罢了。”